“你似乎很怕我?”
“没,小僧没有,小僧只是……只是……”小和尚诚惶诚恐,却是半眼都不敢看他。
梵天微叹了一声,心中微微泛起的怅然,也不知是苦涩,还是单纯的觉得可笑。
他拿起筷子兀自吃起饭来,漫不经心道:“放心吧,我不杀人。”
小和尚挠挠头,不知是因为被人看穿了心思,还是因为裤裆湿了而有些尴尬。
梵天觉得有趣,便询问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和尚双手合十,恭敬回话道:“小僧法兰,是戒律院门下,第九代弟子。”
小和尚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正对门的方向,有一个小脑袋悄悄探出了头,被梵天看来的目光发现,尴尬的笑了笑,挠头道:“小僧法严,嘿嘿……”
“戒律院的弟子?”梵天内心默念了一句,总算是清楚两人为何怕他的原因了,想必普云大师早就将他给描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头了吧。
法兰?法严?
法兰尊者?法严尊者?
漫无边际的浑噩中,祁龙轩的意识因为这两个名字,而突然现出了一丝澄明。
是的,这两个名字身处的时代,或许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沙弥。
但谁能想到,他们日后竟会成为天佛原乡不可逾越的高峰,号称佛乡双壁的绝顶高手。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祁龙轩才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但这样的念头仅是一闪而过,随后无边的混沌再一次将他淹没。
他再一次的,变成了梵天。
往后的日子,晨钟,暮鼓,木鱼声声。
日复一日,仿佛永无止境。
在这样枯燥的岁月中,每一天仿佛都过得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有人却觉得心安。
或许人生一梦,白云苍狗,错错对对,恩恩怨怨,终不过日月无声,水过无痕,所为弃者,一点执念而已。
听着清晨钟声,傍晚沉鼓,从寺内不知名的地方每天准时响起,悠然度日。
不知为何,连祁龙轩自己也忘了,自己身处的意识,并非他自己,却甘愿这样一直平淡下去。
这一天,厚重的门扉再次被敲响,法兰与法严两个小和尚将斋饭送来。
“怎么愁眉苦脸的,是不是今日门中,又有事情发生?”
也记不清这是第几天了,每次两个小和尚送斋饭来,梵天总要问上一句,看门中都有何事发生。
很显然,这两个小家伙也是奔着这个来的,普恒方丈想要他来后山净地修行,不被外界污秽所染,但戒律院却让这两个小和尚送饭,显然是想将外界的动荡,传到他的耳中。
梵天便如他所愿,每日都要问上一问,一来二去,与这两个小和尚相处的还算融洽,不似刚见面时那样,吓得直接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