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激动又情有可原。
毕竟，任谁被自己亲生母亲舍弃，当作弃子地送给敌人做报仇的工具，在很多年后他们与她相认，她还拒不承认，是个人都会伤心。
“不是，不是，不是……”苏眉像是疯了一样，重复着同样的两个字。
“那你当年为何又要生下我们？”苏奕然难受地问道。
“你跟她说这么多做什么了？”墨琛冷冷地说，“她生下你我，还有什么原因，不过就是利用我们作为她报复的工具而已。”
墨琛从来就没有苏奕然那么好说话，不仅声音冷，面色更冷。
苏奕然虽然极不想承认，可他知道他大哥说得很对。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找开眼睛。
他定定地看着苏眉，一字一句地说：“我们现在不想去纠结你到底有没有心了，我们只想知道，我们的亲生父亲是谁？”
人生在世，没有哪一个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过去三十年，他们一直认别人做母亲，就是一大错误了，可真相总归是被揭穿了。
只不过，事到如今，他们还是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既然他们不是战柏桦的儿子，那他们总归有自己的亲生父亲吧？
“告诉我，我们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苏奕然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
此刻，他就站在苏眉的面前，双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仿佛从不她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他就绝不罢休似的。
从知道他们兄弟俩的身世之后，他就一直想搞清楚，他们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可无奈于，他们一直以为他们的亲生母亲已经死了，直到前不久，他们的亲生母亲苏眉突然出现，这件事才算是有一点点希望。
如果说，母亲不能给他们一点点亲情的温暖，那么父亲呢？
虽然说，他们兄弟俩从来没有奢望过亲生父母之爱，可纵使只有一丝可能，他们也希望能得到啊。
其实，苏奕然之前去探监的时候就问过苏眉这个问题，可苏眉不愿意提，直到听说苏眉在被遣送出国后，被人给救了，他心里才又重燃希望。
他跟大哥讨论过，说救她的人会不会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
这么多年来，会不会就是他们的亲生父亲藏着她？
他们想知道这个答案，所以他们一路追查着她的行踪，一路找到了这个地方。
他们只是想知道，他们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不知道，我不知道，别问我，我不知道……”苏眉摇着头，情绪像是失控了一般，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
见她这样，本不该继续追问的，可如果今天不问清楚，下次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问出口。
毕竟，像这样的问题，也是难以启齿的。
这个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更可悲了吧？
苏奕然一把抓住苏眉的手臂，从来没有这么固执地追问道：“母亲，告诉我们吧，我们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墨琛虽然没有追问，可他也紧紧地盯着苏眉，等着她的答案。
这一次，他们兄弟俩赶过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从苏眉口中得到自己的身世真相。
人活一世，不能不明不白。
“我不知道！我说了不知道！你们就算再逼我也没用！我什么都不知道！”苏眉冷冷地说道，依旧不停地摇着头。
“母亲！”苏奕然用力拽住她，逼得她与自己对视，“你不要再逃避了！就算我们不是他战柏桦的儿子，也没什么好丢人！我们有权力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是吗？”
苏眉被他一声厉吼，惊得怔住了。
她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微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