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你不想听我说。”墨昭虽然用极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可他的心却像针扎似的，隐隐作痛。
她知道他要正式向她表白，她阻止他，不想听他说，明摆着就是拒绝他。
“为什么？”墨昭的嗓音暗哑得像是发不出来。
只是听着，就让我觉得很可怜。
苏影忍不住抬起头来。
一对上男人的眼睛，她的心口就像陡然被堵住似的，有些闷闷的。
“不为什么。”苏影淡淡地移开目光，“我想休息了。”
她靠在床头，握着唇，不说话了。
墨昭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空气好像凝固了似的。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墨昭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小影，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也说了，我们都不年轻了，还有几个三十年可以浪费？”
这辈子，怕是再也难得有第二个三十年了。
苏影搁在被子上的手轻轻动了动。
突然，她猛地抬起头。
“墨小昭，你要我说什么？”她的声音十分冷硬，像敲击石头发出来的声音似的。
“我要你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墨昭毫不退缩，大声说道。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像是想要将她的每一分表情都看在眼里似的。
“不可能。”苏影十分肯定地说，“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不是不愿意，而是不可能。
墨昭不死心地追问：“难道就因为他吗？你还忘不了他？或者是因为愧疚？”
他隐隐能感觉得到，她似乎也并不像她表现的那样，对自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正因如此，他才想要努力争取一下。
“不关他的事。”苏影不想让他记恨一个已经离世的人，“墨小昭。”
她的语气突然变得沉重。
“且不说阿桦才刚走，哪怕他还好好活着，我也不可能会跟你在一起。”
“为什么？”墨昭的声音大了些，似有些控制不住。
为什么？
苏影听着墨昭问的这三个字，心口一痛，嗓音冰冷：“不为什么！”
她说着别开头，靠坐在病床上，不看他了。
墨昭对着女人冰冷的后脑勺，脸一沉，猛地攥紧手心。
如果依着他一惯的脾气，他这会儿早就忍不住发怒了，可眼前的人是他最爱的女人，他还是舍不得朝她发火。
墨昭沉默片刻，等自己平静下来，才哑声开口追问道：“苏小影，到底为什么？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别胡说！”苏影突然回头瞪过去，“死这个字，别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
她瞪视着他，表情异常严肃。
虽然明知道他说的这个死字不是死亡的意思，可她还是对这个字十分敏感。
她以前一点儿也不在乎生死，看得非常淡。
可自从知道两个儿子的身世之后，她就非常惜命了，现在跟儿子相认了，她就更不想死了。
她想要好好地活着，一直待在他们身边，哪怕他们现在都有了自己的爱人，不需要她这个妈妈时时刻刻陪在他们身边，她也还是想要每天都看到他们。
看着他们好好地活着。
而死跟活是完全对立的面，她有多希望活着，就有多恐惧死亡。
加之战柏桦的死，对她造成的阴影还没有消散，这会儿听到墨昭提到死字，自然会控制不住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