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刚离开,痛楚再次袭来。
祁末刚从生死一线中挣扎过来,又差点因为蛊虫发作晕过去。晕过去都算好的,晕不过去才是问题。
封不群,我敲里妈!
给了我一箭不够,还要催动蛊虫,什么仇什么怨啊?
祁末咬烂了下唇,绞痛反反复复,折磨绵延不绝。
一只手递到祁末面前。
“不想哭的话,便咬我吧。”
祁末偏头躲开,脸上带着抗拒,沈宴回来凑什么热闹?
又是一阵抽痛,祁末不由得咬住下唇。沈宴回用手捏住他的双颊,脸上还没好的伤口隐隐泛疼,生怕自己的脸伤上加伤,祁末只好松了口。
沈宴回将右手食指和中指垫在祁末的牙关:“疼就咬我,我不怕疼。”
祁末实在有些无语,沈宴回时好时坏时冷时热反反复复的到底是想干嘛?
想和他交好的时候,他冷淡抗拒,现在如他所愿离他远点,他又矫情起来。
阵痛再次袭上心头,祁末不能咬自己,还得强忍着疼痛不咬沈宴回,这不是添麻烦么。
张嘴张到牙酸,口中的津液慢慢汇聚,由于沈宴回的手指卡着无法闭合,晶莹的口水顺着唇角流下一条透明丝线,洇湿了一小块枕巾。
实在是太羞耻了!祁末恨不得晕过去。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祁末终于奋起反抗,他尝试性地咬了咬沈宴回的手指,发现就算加大力度沈宴回也毫无反应。
一气之下,用舌头推抵着沈宴回的手指,想要把它们赶出去。
指尖触及一片滑腻温热,而后那柔软湿润的舌头舔过指腹,抵着指尖向外推。
那点力气其实根本算不得什么,但是沈宴回却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
祁末得意,小兔崽子,不信还治不了你。
沈宴回的手指来回摩挲了一下,而后伸出手点了祁末的穴位。
祁末眼皮一沉,慢慢陷入了沉眠,睡过去倒也是个好法子,祁末迷迷糊糊想着。
被饭菜的香味吸引,祁末睁开了眼睛,循着味道走出了房门。
沈宴回正在厨房做菜,身上染了烟火气,就像神仙下凡了一般。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做这么多好吃的。
沈宴回装了盘,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三师兄说今天是你生辰,生辰快乐。”
额…这下就尴尬了…
祁末绞尽脑汁还没想出一个借口,沈宴回自动给他补足了:“三师兄说你向来不记得,果真如此。”
怼怼,靠谱!
祁末一脸高冷:“也没什么好庆祝的。”
说完,将自己黏在菜上的视线拔了回来,淡定地走去了前院。
初春的空气带着料峭寒意,祁末站在前院,微微仰头呵了一口气,看那热气变成水蒸气,消散在空气中,乐此不彼。
“二师兄。”
祁末浑身一个激灵,高冷端庄地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司南也不知道看见没看见,他眉梢带笑,扬了扬手中的酒:“生辰快乐,今天给你破个戒。”
呜呜呜,太感动了,有仔仔做的饭,司南带的酒,人生怎么可以这么美好。
沈宴回刚好做完了菜,端到了外间的桌上,司南也去厨房帮忙端菜,祁末作为寿星,享受着难能可贵的少爷待遇。
祁末家虽然不算上流社会,但母亲是知名演员,父亲是企业家,家庭条件还不错。虽然没有夸张到请管家,保姆阿姨肯定是有的,尤其是祁末后来身体不好,家里人更是照顾他。
没想到来了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修真界,别说当少爷了,天天周转于变态之间,膝盖都跪烂了。
不知不觉来这个世界已经快九个月了,这期间发生的事情比过去二十年的都多。自从八岁那年确诊后,祁末的活动范围就仅限医院以及自己的卧室。
没想到现在却能有儿子床前尽孝,友人双手奉酒,还能呼吸着清冽的空气,吹着微凉的风。
系统说的没错,生命的确可贵。
“系统,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谢谢?”
“谢什么?”
“谢你在我死后教会了我生前没来得及学会的道理。”
系统有些不习惯祁末的突然认真:“嗤,你可好生记着吧。”
祁末心下笑笑,他只是想要表示一下感谢而已,虽说是惩罚世界,但他也的确慢慢理解了什么叫做活着。
夹了一块长耳兔的腿肉,祁末一口吃掉,比如现在,活着真是太美好了。
三两杯下肚,祁末话多起来:“你怎么不喝酒呢?”
“不想喝。”沈宴回淡淡说道。
沈宴回一不是因酒误过事,二不是一杯倒,祁末又喝了一杯,明明是超好喝的甜酒,沈宴回为什么就是不喝呢?
真奇怪。
不过祁末也不强求,自顾自喝酒吃肉,惬意得很。
一个人喝完一壶梨花酿,祁末还是意犹未尽,微眯起眼睛说道:“怼怼,你这梨花酿,哪里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