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知道我是谁么!”
又是重重一拳落下,“咚——”的一声。
“别再让我听见你和师姐的名字一同出现!”
祁末最后奋力一击,放开了沈宴回:“行刑,我会全程看着,我会看着你痛哭流涕,看着你痛不欲生,看着你牲畜一般跪在我脚边哀求。”
祁末笑了,骄矜之气满溢开来,他扫视全场:“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殿下,” 齐长老唯唯诺诺,此时终于知道怕了,“你这是…”
“按他说的办。”半空中,宗主留下最后一句话便离去了。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看此间事情暂时这般了了,便四散开了。
祁末回眸,正好看见沈宴回从地上爬起来。
沈宴回的下半张脸和脖子都被祁末的鲜血淹没,好似刚刚饮了血般有些可怖,然而,那幽深如古井剔透如宝珠般的眸子却紧紧攫住了祁末的身影。
无意识地,沈宴回皱着眉头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下唇。
奢靡又危险。
昔日的花火再次炸响在祁末心中。
艹!
妖孽!
稳住心神扯出一个蔑笑,祁末看向齐长老:“齐长老,还不赶紧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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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刑持续了三天三夜,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一般。
沈宴回从头到尾一声都没有吭,只是双眼紧紧地盯着观看全场的祁末,好像不愿放弃察觉祁末的乃至一个眼神的变化。
祁末也睁大眼睛,一言不发地看着。
他看着那鞭子挥下,倒钩卷起白皙莹润的皮肉;他看着那弯钩扎下,穿刺过漂亮优美的琵琶骨;他看着那钢针戳下,扎入一只墨染了似的瞳孔;
祁末再次想起来了,人原来是可以流那么多血。
很多很多血。
水一冲,就流走了,然后又积了满地。
这一次,祁末没有哭,他只是睁着硕大的瞳孔,一眨不眨地看着,把每一鞭,每一刀,都刻在眼里,印在心里。
说什么从容赴死,都是狗屁,凭什么我要为你死千千万万遍?说什么以身殉道,皆是胡言,凭什么我要被变态们万般玩弄?
既然世界都要灭亡了,那么在灭亡之前,为什么我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为什么要去理会这个操蛋的世界?
放弃吧,有声音对自己说。
放弃吧,多累啊,安心当叔伯予的笼中雀,每天无忧无虑地生活着,当个米虫难道不好吗?
救世主什么的,大概都脑子有病。
行刑完毕之后,沈宴回又一次被吊上了刑罚柱。
冬日熹微,祁末即便大睁着眼睛也不刺目,因此,他能清晰地看见沈宴回的鲜血沿着刑罚柱的凹槽成股流下。
每一厘,每一寸都分毫毕现。
一日,
三日,
七日,
…
终于,在第十日这一天,祁末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从外界传来。
“顾师姐回来了。”
“诶,真的啊!”
“真的,很多人看见了,现在就在上丹峰呢。”
有惩戒堂的弟子们磨蹭着过来,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沈宴回。
“哼——算你走运。”
而后又胁肩谄笑冲着祁末道:“殿下,您看这…还要不要再玩玩?惩戒堂还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呢,嘿嘿…”
祁末没有反应,僵直着身体站了起来,起身意欲离开。
“疼。”
风将这细弱未闻的低吟送到了祁末的耳边。只此一字,便将祁末飞到天外,沉到深渊的魂给扯了回来。
战场上,祁末对着身下刚救下他的沈宴回说道——
“小师弟,疼就说疼,别总闷着不出声。”
沈宴回,你会说疼了啊。
沈宴回,你怪会让我心疼。
沈宴回,是不是你太疼太孤独,所以呼唤了我的名字,把我带到这个世界来?让我陪你走过这暗黑长夜,走向那万物向荣的温暖未来?
添酒回灯重开宴。
在我抬笔写下你的名字的那一刻;
在我奋笔疾书创造世界的那一刻;
在我眼见书中潋滟少年的那一刻;
在我伸手探上殷红小痣的那一刻;
我们的命运就交织在一起了。
我创造了你。
而你,属于了我。
我不是世人的救世主,我是你的专属守护者,我会保护你,千千万万遍。
“滚。”祁末对着惩戒堂那帮谄媚讨好的弟子道,而后背过身,瞬间泪流满面。
他说疼。
你们没听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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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