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还很早,管家和佣人都已起床,管家告诉他,迟仲伯在后花园晨练,他知道爷爷一向早起,也有清晨锻炼的习惯,几十年来,一直都这样。
迟仲伯其实还很健朗,但迟敏是读医,对于迟仲伯的身体就格外的关心,特别是他上了岁数后,她给他拟了一天的计划表,早上要做什么,工作时间最多不超过多久,晚上吃完饭要做什么等等。
迟敏从小就古灵精怪,迟仲伯很疼爱她,于是但也很听从迟敏的按排。
迟御站在花园入口处,望着正在那里做着太极的迟仲伯,没有移动脚步。
佣人看到站在门口的迟御,忙恭敬地低头叫道:“少爷……”
迟仲伯却依然没有停下动作,仍旧做着他的太极。
迟御对着佣人点了下头,走向迟仲伯,站在他边上也跟着他一起做起来:“爷爷,您这太极已经练得炉火纯青了……”他戏谑得笑着,也跟着迟仲伯一板一眼的做。
迟仲伯并没有理会他,慢条斯理地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接过一边佣人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下。
“今天什么日子,你回来得这样早?”迟仲伯仍然没有看向迟御,只是淡淡问道。
“那不是想您老人家了吗?”他嘻嘻笑着,依然没个正经。
“想我?哼……你有时间来想我吗?”迟仲伯不买他的帐,冷哼出声。佣人接过他的毛巾,然后替他披上外套。
“爷爷您伤我的心了,虽然我不是常回来看您,可是您知道我是一直都记挂您的……”
“行了,少贫嘴了,来书房……”迟仲伯瞪了他眼,转身就朝别墅走去,转身时嘴里又哼出句,“没事搞个大花脸,你还真是闲!”
迟御站在那里,脸上仍然带着笑,伸手摸了下自己脸上的伤,只是没有很快就跟上步伐,他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书房里,管家替迟仲伯热好了牛奶,原本每天做完晨练后,迟仲伯就会去餐厅用餐,只是今天,少爷回来的早,似乎是有事要谈,于是就热好牛奶拿入书房。
迟御随后走入,大喇喇地坐入沙发。
“迟御,你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是吗?”迟仲伯抬眼望向坐在那里的孙子,凌厉的眼眸透着一股威严,声音更是异常的冷冽。
“爷爷……您指哪方面?”他装糊涂,嘻嘻笑着。
迟仲伯忽地一扬手,一沓的照片一下子纷纷落下来,洒得整个书房都是。
迟御只是瞟了下这些照片,爷爷有哪些本事,他还是非常清楚的,他知道他所做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有些事他可能自己还不知道,可是迟仲伯却已经知道了。
“我说过……只是玩玩嘛……”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没有一点点心虚的表现。
迟仲伯盯着他,冷硬的声音也响起:“我也说过,她并不是你玩的对象……你在外怎么玩,和谁玩,我都不会管,但是她不行……”
迟仲伯的话明显带着威胁,丝毫没有退让。
迟御只是挑眉看了下他:“爷爷,您就不能认为……我是在帮你吗?”
迟仲伯听到他话,倒真的十分惊讶,他所做的一切,他自认为做得很隐密,可是却不知道何时,成天在他面前嘻嘻哈哈没个正经样的孙子,居然也变得如此深沉了?
“帮我?帮我什么?御儿,你只要管好公司就行……”迟仲伯的口气忽然软了下来,垂眼不去看迟御。
“公司的运行,爷爷不满意吗?”迟御很是坦然的望着他。
迟仲伯知道现在的东承,在全球也算是数一数二,迟御玩世不恭的外表之下,却有着一颗机敏的头脑,总是能抓住第一步的商业信息,从而将东承打向国际。
他不能不说,东承发展的如此迅速,是他也料不到的。
“御儿,你只要管好公司,别的什么……你都不要管……”迟仲伯叹了口气,口气里充满着无奈。
“爷爷你就不能……放下吗?”
“放下?”迟御的话像是一下子刺中了迟仲伯,他双目圆瞪,盯着面前的人,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所有的人都可以跟他说这句话,可是他是他的孙子,他怎么能这样说。
“迟御,难道你忘了你母亲这五年是怎么过来的?难道你忘了你以前那些快乐的日子?是谁害得我们家破人亡?难得你都忘了吗?”迟仲伯朝着他大吼,过于激动的表情让他一下子咳嗽起来。
书房的门一下子开了,迟敏探进了脑袋,也在看到迟仲伯咳嗽时,慌忙奔向他:“爷爷?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迟敏一边帮迟仲伯拍着背,一边望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迟御:“迟御你怎么回事啊?你又惹什么事了?让爷爷这么生气?”看到他的脸上的伤,她怔了下,随即又看到扔在地上的照片,她又瞪大眼,“迟御你现在变坏了啊,不仅沾花惹草,又跟人打架?你优雅的形象去哪了?”
迟敏对着迟御发飙着,后者只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岑忆岭也可能听到了书房里的动静,走了进来:“怎么了?”她望向坐在大班椅内的迟仲伯,又发觉坐在门边沙发上的迟御,然后也看到了那些地上散乱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