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京畿数十里远的河边,南军在此扎营已经有数天时间。
萧逸命令就地休整,却迟迟不肯拔营回京,下面的将士难免有些议论纷纷。
住在营帐里,自然比不上京城外的南军大营吃得好,住得好。
眼看着前方就是京畿,却迟迟不肯拔营,难道是出事了吗?
将军营帐,萧逸一脸闲适自在,手里拿着一本话本传奇在看。
任谁都想不到,此时此刻,他会如此轻松悠闲,没有半点紧张慌乱。
纪先生身为谋士,倒是比他紧张了些许。
“先皇过世,萧成义登基称帝,陶皇后摇身一变做了太后娘娘。公子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就凭公子和陶家的仇怨,回到京城,定会被陶太后治罪!”
萧逸翻着书页,随口说道:“北军真够能干的,一场败仗,就将先皇给气死了。”
“公子这话有失偏颇。先皇身体为何变得那么差,皆因世家官员逼迫所致。若是没有世家官员逼迫在前,北军就算再败三场,先皇也不会被活生生气死。”
纪先生说了一句公道话。
自去年开始,先皇同世家斗法,身体情况就开始每况愈下。
北军败军之前,太医就已经确认先皇命不久矣。
结果一场败战,提前结束了先皇的性命。
时也命也!
纵然是帝王,也争不过天命。
萧逸哼了一声,“北军气死了先皇,这是不争的事实。你瞧瞧北军将军,如今都夹着尾巴做人,老老实实守着城池,等待援军到来。看京城的意思,是打算让他继续统领军队,就怕他管不住那些跋扈的地方将领。”
“公子打算怎么做?”
纪先生最关心的是这件事。
北军不北军,他不关心。
“公子性命危矣,为何不见公子紧张?”
萧逸慢条斯理地说道:“紧张解决不了问题。陶太后想要本公子的性命,已经不是第一天。从本公子手刃陶老二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上了她的死亡名单。”
纪先生急着问道:“公子明知陶太后要你性命,却驻军在此,不慌不忙,公子意欲何为?下面的将士颇有怨言,迫不及待想要回到军营。公子总不能一直驻扎在此不回京城,只怕那时候不等陶太后动手,下面的将士就要开始闹起来。”
萧逸笑了笑,“着什么急!本公子驻扎在此,是在等陶太后动手,等京城乱起来。”
“京城会乱?”
“兵仗局发生大爆炸,有人已经忍不住了。瞧着吧,京城一乱,陶太后哪里还顾得上本公子。说不定到时候她还要主动和本公子和解。”
纪先生蹙眉,“兵仗局大爆炸,莫非公子知道内情?知道是谁干的?”
“左右就那么几个人,多猜几回,总能猜到。”
纪先生不相信。
他坚信公子逸一定是知道点什么。
他在京城经营了数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京城安插了多少探子,又收买了多少人。
他的消息渠道,一部分和平武侯石温共享,一部分则是他私下里独立的消息渠道。
到底有多少消息渠道,唯有萧逸自己最清楚。
纪先生突然问道:“公子不担心燕四姑娘嫁给仲书豪吗?”
萧逸不着急,“萧成义登基,最难受的莫过于成阳公主。这会公主府正在暗搓搓的琢磨大事情,哪有心思考虑婚姻大事。”
“公子不在京城,却对京城的事情了如指掌,老夫佩服!”
萧逸挑眉一笑,“先生不必如此!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纪先生根本不赞同这个说法,“老夫身为公子的谋士,却对情况一无所知,老夫如何帮助公子?老夫身为谋士,完全不称职。”
萧逸放下手中的书本,“先生错了!先生帮我安抚好下面的将士,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也尽到了身为谋士的职责。”
纪先生张口结舌,最后叹了一声。
他再次问道:“淘太后欲取公子项上人头,公子当真不着急?”
萧逸喝了口茶,说道:“本公子等着她出招,无论刺杀还是赐死,本公子都早有准备。”
“以后呢?公子以后打算怎么办?难道不做官吗?”纪先生接连询问。
萧逸笑了笑,随口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本公子手中这本话本传奇更重要。”
简直是……气煞人也!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翻看话本传奇。
纪先生连连摇头,心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