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张灯结彩,庆祝刘章称王。
使团成员,人人面色惶恐,心中惊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只希望,这一趟能顺利出城,远离是非之地。
萧逸骑着骏马,同刘宝平并排前行。
城门在外!
只要出了城门,天高凭鸟飞,活命之路又多了几成把握。
他朝刘宝平扫了眼。
刘宝平仿佛头顶长有眼睛,“萧兄放心,前方没有刀斧手埋伏。今日,定保你平平安安出城。”
萧逸冷冷一笑,“城门在望,徐公公是生是死,刘兄可否给句实话?”
刘宝平扬眉一笑,“我正想问萧兄,是否知道徐公公下落。若是知道,还请告知他的行踪。”
假模假样!
萧逸面无表情地说道:“徐公公是皇帝的心腹,不管徐公公是生是死,经此一事,你们刘家和皇帝算是结下了死仇。只要有机会,我相信,皇帝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刘家。”
刘宝平正色道:“在江山社稷面前,区区一条人命又算得了什么。这两年,皇帝为了巩固皇权,杀的人少了吗?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我懂,萧兄懂,相信皇帝同样懂。”
萧逸面色阴沉。
顺利通过城门。
城门守将没有为难他们,甚至没有给他们一个正眼。
至此,使团所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总算活着出来了。
太不容易!
有人控制不住情绪,喜极而泣!
有人直接嚎了两嗓子。
刘宝平拉着缰绳,停下脚步,“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与萧兄,自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能够再见面,心中十分不舍。”
萧逸回头望着城门,“你们刘家这一步,走得十分大胆。步子这么大,就不怕吗?”
刘宝平笑了笑,“这一步迟早要走出去,纠结犹豫,说不定就错过了机会。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未来是生是死,我都能坦然面对。希望我和萧兄,始终是朋友。不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在战场上遇上。”
“我倒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在战场上遇上,决一胜负。究竟是刘兄厉害,还是本公子更胜一筹。”
刘宝平自省一笑,笃定道:“萧兄擅长军武,但,我还是要说,你不是我的对手。萧兄已经有多长时间没上战场?我们凉州兵马,年年月月都在作战,论战场经验,萧兄你已经输了!”
“不打一仗,现在说胜败为时过早。”萧逸面色平静,并不逞口舌之利。
刘宝平哈哈一笑,“很羡慕萧兄娶到一个好妻子。你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就是眼光独到,认准了燕云歌,并成功将她娶到手。这一回,你能活着出来,要感谢你的妻子燕云歌。若非她,依着家父的意思,你已经人头落地。”
萧逸脸色微变,“云歌在哪里?”
“萧兄放心,燕云歌没有出面,她只用一封亲笔书信,就救下你和使团几百人的性命。今日,我就送萧兄到此,祝萧兄一路顺风。前面有人等你多时,萧兄赶紧去吧!告辞!”
言毕,刘宝平骑马回城,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他与萧逸之间的情谊,到今日,画上了终点。
以后再见面,是敌非友!
……
一刻不耽误。
萧逸带着使团成员打马前行,每个人都在飞奔疾驰,距离城池越远越安全。
刘宝平说前方有人在等他,是谁?
难不成云歌来了吗?
云歌挺着大肚子,如何能出平阳郡。
萧逸满心焦急,一口气狂奔数十里。
终于……
看见了接应他的人。
燕难!
侍卫营统领燕难,率领一千兵马接应。
“见过公子!”
“夫人人呢?”
“回禀公子,夫人不曾出平阳郡。夫人派属下来此接应公子北上。南下的路,水运和陆运都已经被司马斗封锁。现如今,我们只能北上到幽州,再设法从海运南下回平阳郡。这也是夫人派我来此的任务之一,务必打通幽州通往海岸的路线。”
萧逸听闻燕云歌不在,失望之余又很庆幸。
他同燕难说道:“边走边说。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本公子被软禁在城内,消息断绝。刘章怎么肯放过使团人员性命?”
燕难骑马跟随在萧逸身侧,微微落后半个马身的距离。
他满脸严肃,“刘章遇刺,徐公公封皇命诛杀朝廷武将的消息刚传到平阳郡,夫人就说事情有变。特意书信一封,令我乘船北上,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赶到凉州兵马大营,将书信当面呈交给刘章。
夫人在信件内具体写了什么,属下并不知晓。属下只知道,呈上书信之前,刘章口口声声要诛杀公子,用公子的人头祭天。看过书信后,刘章当场改口,许我领兵停留城外五十里,以便接应公子和使团成员。”
萧逸:“……”
心情很复杂!
刘宝平没有骗他,刘章的确有杀他之心。
是云歌一封信救下他,以及身后几百人的性命。
云歌威武!
娘子威武!
萧逸满心自豪,嘚瑟!
并无半点差点被人杀头的后怕感觉。
更没有堂堂大男人要靠妻子救命的丢人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