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顺一意孤行,其言行之疯癫,绝非正常人。
跟随刘章打天下的这批老臣子很闹心啊,也很担心啊!
戎马征战一生,打下半壁江山,眼看就有几代富贵,结果刘宝顺瞎搞胡搞。
好好的一个江山弄得千疮百孔,烽烟四起,民不聊生。
整日就知道杀杀杀……
人都杀光了,以后谁去种地,谁去撑船,谁去打仗,谁去教书育人,谁去做手工业……
刘宝顺言行举止,分明没将江山社稷安危放在心里头。
但凡他有一丝一毫真心为刘氏江山着想,也不会如此丧心病狂。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劝也劝了,该说的都说了,豁出脸面也无法让陛下改变心意,无可奈何啊!”
“难道你们忍心眼睁睁看着陛下败坏江山社稷?对得起先帝吗,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吗?”
“我们当然不忍心。可是事实明摆着,谁的话陛下都听不进去,他要一意孤行,我们能怎么办。”
“他要一意孤行,难道我们真的就没办法吗?”
“你说有什么办法?只要可行,就算是豁出这条老命,我也干了!”
“快说快说,到底有什么办法?”
其中一老臣,显然是心腹骨干人员。
他咬牙切齿,压低嗓音说道:“陛下倒行逆施,昏庸无能,坐视江山败亡。
我们身为随同先帝南征北战的老部下,决不能眼睁睁看着先帝打下的江山毁于陛下之手。
既然陛下不肯听劝,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换一个脑子清醒的人做皇帝。”
“你说什么?你要宫变?荒谬!”
“宫变,换个皇帝,或许真的是唯一的办法。”
“你们说真的?疯了吗?陛下是先帝钦定的继承人……”
“放屁!陛下的皇位怎么来的,别说你们心头没数。先帝薨逝,却不曾留下遗诏。若非当时陛下就在军中,近水楼台先得月,皇位究竟是谁的可说不准。”
“此话有理!先帝活着的时候,常说四殿下行事稳重,腹有诗书。还曾说过四殿下有守江山之才。若是先帝还活着,能留下传位诏书,很有可能继承皇位的人就是四殿下,而不是陛下。”
“你们说这多,到底想干什么?难道真要宫变。眼下这个局势,爆发宫变,疯了吗?你们是嫌弃江山垮塌得不够快速吗?”
“那你说怎么办?真要眼睁睁看着陛下毁掉先帝打下的江山?”
“那也不能发动宫变。而且,刘宝平如今逃亡草原,我们上哪里去找他。就算找到他,难道他就能力挽狂澜吗?要我说,不如就在先帝诸多子嗣中,挑选一位。亦或是在陛下的子嗣中,挑选其中一个。”
“看来大家都赞同宫变,让陛下荣养天年。”
“为了江山社稷,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事情。”
“我还是觉着此事不妥。万一宫变失败,我们可都是千古罪人,必定会令陛下更加疯狂,会加速江山社稷的败亡。”
“那就务必成功,不许失败。”
“想要成功,首先要剪除陛下身边的狗腿子。皇城司统领一个,杨慕一个,军中几位年轻大将……”
“军中几位将领好办,难办的是杨慕那个狗腿子,心黑手辣,杀人不眨眼。其凶狠程度世所难见。”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大家回去好好想一想,之后再约时间见面。我提醒诸位,身家性命都系于各自的嘴巴和良心。若是有人告密,不要妄想能趁机飞黄腾达。老夫有言在先,谁敢告密,老夫拼死也要杀人泄愤。”
“对!谁敢告密,就请自裁谢罪吧!”
“告密者都不会有好下场。陛下已然疯癫,他绝对容不下一个告密者,屠刀迟早会落下。就如那些世家,为陛下献策献力,最终都难逃一死。”
“陛下不得人心啊!”
有人感慨,颇为遗憾可惜。
其实,刘宝顺登基以来,局面还算不错。
一改刘章严酷手段,采取温和手段,修复同广大世家的关系,得到了北地大部分世家的支持。
只可惜,刘宝顺没有抓住这个大好机会,白白错过了几年。
但凡他身边能多几个忠臣,多几个为黎民百姓着想的谋臣,多几个为江山社稷万万岁着想的臣子,在局势平稳的时候改革吏治,改善民生,多做储备……
也不至于一两年干旱,就掏空了朝廷的家底子,不得已要朝世家动刀子。
昏招一出,之前数年功夫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尽丧,局势越发恶劣。
萧逸又在步步紧逼,拿下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哎!
难道刘氏江山真的如此短命吗?
王朝危难之际,总会有人站出来试图力挽狂澜,拯救江山。
这一回,是跟随刘章打天下的老部下。
这些老臣子老部下,私下里数次秘密集会,商讨计划。
一边派人去草原寻找联络刘宝平,一边在诸多皇子皇孙里面物色合适的人选。
接替刘宝顺的人选,决不能生性残暴,这是必要充分条件。
同样的事情,他们不想遭遇第二次。
多秘密的事情,总有‘走漏风声’的时候。
杨慕不愧是读书人中最狠辣的奸贼,总是比旁人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危机在靠近,有人对他心怀不轨。
想要杀他的人很多,能从城北排到城南。
但是……
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竟然令他感到心慌,感到了恐惧,感到了实实在在的危险降临。
是谁要对付他?
这一次,对付他的人一定来头不小,实力强悍。
他将有能力对付他的敌人排了个号,一个一个数下去,越想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