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江澄若无其事的和柳清歌重新踏进了夜家的大门。夜玲珑正担心他一夜不归会不会有事,又不好擅自去找他,就在大厅里干坐着等了一夜,不仅是她,江澈、金凌、蓝思追和蓝曦臣都在。
本来这些事江澈是不知道的,奈何金凌情绪太过反常,他想不知道都难。不过,其他人对此倒是一无所知,还多亏了江澄那个无声无息的结界。
江澄的表情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就是,刚才在来的路上遇到了江凌天和江澜。
说实话,江澄有点后悔。他也是才知道沙雕会传染,江凌天硬是把他第二省心的弟子给他带成了第二不省心的弟子,远远看去,就他江家两个标志性的沙雕在活蹦乱跳。
江澄进了大厅就朝着江澈过去了,指着柳清歌道:“这是柳清歌,这小白脸会暂时跟我们一起行动。”
“……”柳清歌:你特么才小白脸!
“……”江澈早就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了,此刻愣是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柳公子。”
江澄明明看到了金凌却装出了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神色如常地同夜玲珑谈起事情:“夜家主,我记得你曾说过,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夜玲珑点点头道:“当然,我们共同的敌人,不正是我们极北夜氏的宗主吗?这还用问吗?”
江澄就算知道现在来问这些事不好——也太迟了,但他就是寻求一个答案。他不相信这些事情有这么巧,他们刚来极北,夜家分支就想叛,乱了,而且,来的一路上发生的那些事未免也太诡异了。江澄只是没时间思考这些,并不是说他就是个傻子不会考量这些。
金凌受伤那一次他和蓝曦臣见到的那被整整齐齐切成十八块的尸体上佩有一块同样被切碎的玉佩,把那玉佩碎块重新排列组合,大体形状正是他极北夜氏的家纹——玄冰霜花。
那么,那个袭击金凌的人,百分之百是夜氏族人,至于为什么、被谁切成了十八块,他暂时还没长出来。
毕竟,同夜玲珑谈话知晓了一切的人,仅蓝曦臣一个罢了。
夺舍后他真正清醒之时就身在夜氏府邸,金凌等人的解释倒是同她一般无二,说是想要推翻现任宗主,这才暂时结为了盟友。但是谈到此事,蓝曦臣的态度却是十分的模棱两可,这让他不由起了疑心。
总的来说,这个女人的说辞,让他很难相信。
夜玲珑一眼就看得出来他在想什么,手指抵在唇边轻轻笑了出来:“原来江宗主是不信任我?且不论江宗主的怀疑是真是假有无凭据,我们相处了这么些时日,江宗主就不能给予我些友人之间的信任吗?”
江澄抬眸瞥了这个漂亮女人一眼,心里想的可不是这么回事。
他现在多少能明白魏无羡当年的心情。受了人家的恩,必报之,但是他的盟友如此的难以捉摸,这可让人难以接受。
况且,那群温家人可是名副其实的老弱妇孺,而他现在的盟友——可是比他们还要强大,比他们还要危险。
跟这个漂亮女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说到底,她还是夜家人,说到底,这还是人家的地盘。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胜算。
江澄看她一眼:“是吗,友人之谊足以让我相信你?”
夜玲珑笑:“唔……至少可以让我相信你。”末了,不等江澄开口,她紧接着道:“既然江宗主都开了口,我又怎么会拒绝,等等我,我去弄些东西。”
江澄想说的话全给她一句话堵回去了,心里不由烦闷。
他现在还没想好该怎么面对金凌,索性也就不想了,和柳清歌一起闭目养神。
说到柳清歌,他并不是那种会主动与人打招呼认识一下的人。他的行为准则是“强者是孤单的,弱者才成群结队”。况且,要他那种闷骚的性格去交朋友,除非他也被夺舍了。
蓝思追见江澄懒得看他们,心道只能自己过去讨他嫌了。
蓝思追挪过去,小心翼翼的开了口:“江宗主,我……对不起……”
江澄睁开眼,眸光有着一刹那的冷凝,旋即恢复成一片冰冷漠然和平静无波:“哦?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与其说对不起我,倒不如说,你对不起金宗主吧。”
金凌不敢看他,却在听到“金宗主”这三个字时浑身一颤,然后紧紧咬住了嘴唇。
明明就难过的不得了,却死活不肯先认输。
蓝思追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半晌才道:“江宗主,我……其实——”
江澄一手支着下巴,微微仰了头去看他:“其实什么?其实你们是真心相爱的要我祝福你们,还是其实你都懒得应付于我?也罢,左右他也不是我儿子,我偏生又难讨好,你们且随意。我说了不会管他就真的不会管他。”
蓝思追急道:“并非如此江宗主!您是阿凌最重要的人,不论是我还是他,都不希望您离开!所以,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向您证明我对阿凌是真心的,我也可以保护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