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金一行人回到了城东的大营,和诸位将士共度中秋。各营各队都置办了简单宴席,桌上摆着自做的月饼和一些小菜,登州府又遣人送来几大车新鲜瓜果,也都分派下去。大伙儿虽是身在外乡,还是围着篝火,愉快地赏着明月,共庆佳节。有那会吹笛的,会唱些段子的,会说书的,会杂耍把式的,等等,也纷纷地自发地表演才艺,营内欢声不绝。
徐知府还派人抬来十个大食盒,装的都是当地的特色菜肴,如葱烧海参,芙蓉干贝,清蒸加吉鱼,蓬莱卤驴肉,还有一种精制的小面。戚金把这些都赏赐给了亲兵和当值的将士,并不独享,大的又让着小的,倒是让唐青等少年吃了个不亦乐乎,弥补了没吃成海鲜饭的遗憾。
其实徐知府在得到三千石的“平价粮”后,为表感谢,已在城内的寅宾馆为浙军将领安排了上佳的住处,但被婉言谢绝了。
徐知府昨日还提出了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浙军绕道登州城的城内大街,再入驻城外大营。这一要求并不常见,寻常州县,若有客军路过,都是如同瘟神过境般,送之不及的。却是因为近来登州城内辽东难民很多,流言蜂起,人心不稳,要借军威压一压。
于是,短暂的洗漱休整后,四千浙军穿着整齐,全副武装,排着长长的序列,横穿了整个登州城。连唐青他们,也穿上了锃亮的全套铠甲,头戴的新式骑兵盔擦拭得闪闪亮,装饰性的棕色帽带在盔体上左右交叉,长长的黑色马鬃一直披散到盔檐上,如此新奇的装束,自然引来了无数道好奇的目光。
徐知府又派人散布另一则“谣言”——朝廷已遣江南马步水军两万前来,不日就将渡海援辽。
不过最能稳定人心的,其实是随军前来的商人们开始出售粮食布匹了,特别是粮食,五万石(3600吨)随船运来的粮食,于一天内,售出了七八千石,在赚得瓢盆满钵的同时,粮价也陡然下降,受此影响,连闭粜多日的城内粮店也开业售粮了。诺大的登州城,算是安定了下来,有了过节的气氛。
等唐青想起这事,去找他们后,粮食布匹都少了一小半了。好歹劝住了众商人——把剩下的运到辽东,价格还可更高些。
唐青又和舅舅商议:如何让朝廷认可海运,使之常态化呢?
沈廷扬认为,可以去京师找些关系,自己平日和一些官员也有往来,有的已调为京官了,可先让几名御史出头上书,再推波助澜,就能有五六分的把握。
唐青表示赞同,并提出一条建议——若有机缘,可以试着走走宫内的关系。
过了节,又休息了两日,浙军再次整队通过了登州城,进入水城,集结登船,扬帆启航。
四十余艘船陆续驶出水关,航向正北。登州衙门很是配合,各船都带上了富有经验的老船工。他们立在船头船头,辨认着海路上的岛屿,察看着水色(通过水的颜色判断水的深浅,水流速度的快慢——水深流速快的地方就颜色发暗,水下有礁石也会颜色发暗)。
庙岛列岛是天然的航标,登莱到旅顺也是常年开通的海路。渤海海峡宽度不过160里(约90公里),八月十九日下午,船团抵达金州中左所(旅顺),络绎靠岸。至此,全军行程四千里,顺利抵达辽东!
却说朝廷一边,七月里,兵部接到戚金呈文,大吃一惊之余,是左右为难。他们也知道,照着自己规定的路线,按期到达实无可能,而辽事已是燎原之火,急需人马救火。但租用商船,海运军队北上,此事为前所未有,又事涉海禁祖制,最后把矛盾来个上交——阁部的大佬们,您们看着办吧!
几乎同时,内阁也接到了南京兵部的呈文,但他们正为开原的失陷而焦头烂额,忙着商议对策,撤换经略,请求发内帑以充军饷,哪里有精力理会?而海禁祖制,同样是他们不敢触动的,与司礼监掌印、秉笔等几位大太监通气,也是含含糊糊,不得要领,最后,干脆把问题又推回了兵部——回文上只写了“知道了”三个字! 、、.。喜欢都市之天道管理者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都市之天道管理者泽雨轩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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