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大船,上面立刻放下了几根缆绳接应,我攀住缆绳的一头,手脚轻快地爬了上去,刚刚跳上甲板,便察觉到光腚一郎正领着一干人马在等待回信。
他的眼珠子一直定格在我身上,脸上露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我也不慌,大模大样地走上前去,对他拱手相告,“调查清楚了,我们身后的船只,是来自青城道派。”
“嗯?”光腚一郎有些意外,原本料定背后那艘船与我有关,谁晓得居然会收到这样的答复,顿时有些吃不准,于是下意识看向了我身边的丰田秀禾。
丰田秀禾同样拱手说,“没错,那的确是一帮道士的船。”接着,又对光腚一郎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堆日语,语速飞快,似乎不想让我听懂似的。
光腚一郎面色沉重,垂头想了很久,这才淡淡点头,又将目光指向我,说邢云桑,据说青城道派是雄踞西南省的一个道家势力,不知道为何竟然会出现在东海之滨,关于这件事,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摇头,说我和青城派的人素不相识,能有什么想法?这帮人的出现,我事先并不晓得。
光腚一郎淡淡地哦了一声,随即展眉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和柳道长先回贵宾舱歇息吧,这一趟真是有劳了,等我们研究出对策之后,再转告与你们知晓。”
我点头答应,又冲着柳无双暗暗递了个眼色,随即便飞快转身,朝着自己的船舱走去。
关门的瞬间,柳无双立刻对我说道,“你看清了,身后那艘船,的确是青城山的那一艘?”
我十分笃定地点头,说绝对错不了,看来你先前的顾虑是正确的,青城山一脉的人,同样盯上了传说中的蓬莱。
柳无双的目光顿时闪烁了几下,显露出极端的不解,我也觉得纳闷不已。
按理说,此行的目标既然是东海,光腚一郎完全可以邀请我们去渤海等地汇合,而不是绕了个大圈子,沿着厦门出发。
他故意绕了远路,将航海行程拉得这么长,目地不外乎是为了混淆视听,让人无法探寻自己的真实航海线路,可即便如此,除了光伯那艘船之外,青城山的人居然也会跟上来,这就有些违背常理了。
要知道,前往东海蓬莱的路径,绝非只是我们所走的这一条,就算青城山的人也对那地方有想法,完全可以选择另一条更快捷、更方便的海路,何苦跟随着我们绕圈子呢?
而且光腚一郎所走的路线,应该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他们又是通过什么办法,来锁定我们的海航动向?
事情越来越奇怪了,不能不引人揣测,而柳无双则在沉默片刻之后,忽然一拍脑门说,“我能想到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条船上除了我们之外,应该还安插着一位来自青城山的奸细。”
我不禁大惊失色,忙说不会吧,什么时候青城山也搞起了潜伏手段?再者说了, 他们为何要这么干?
柳无双摩挲着小巴,嘿嘿一笑道,“想来是因为光腚一郎在江湖上大肆招揽人马,导致消息走漏,被青城山那拨人掌握到了,继而也对蓬莱产生了想法,不过由于搞不清楚路线,他们只能被迫跟随光腚一郎出海,而当初这个传递消息的人,必然就是青城山留在这艘船上的细作了。”
我心说狗曰的,这尼玛简直就是一出真实般的无间道啊,想不到道门中人,居然也学会了耍这样的手段,江湖人心,果然是难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