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走得急,我并不能搞到卧铺票,只好拖朋友替我弄来了一张站票。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就守在靠近车厢卫生间的地方,独自站立着,一边盯着车窗外的景色发愣,一边静静回想着,上次柳无双给我打电话时讲过的话。
早在十多天前,柳无双就曾经在电话中跟我讲过,说是自己老家遇上点麻烦,需要带着老蝙蝠赶回金陵去处理,当时我也询问过他,到底需不需要我的帮忙,可柳无双却显得很踟蹰,犹豫了半天,并没有对我做出邀请,而是说想要先回家看一看情况。
加上后来忙于处理小菁的事情,我就直接把这些事给撂下了。
满以为柳无双只是回到家里去处理一些小事,完美料到这小子居然会失联,他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越想越沉默,恨不得给自己插上翅膀,能够飞到他远在金陵的老家。
可惜路总得一步一步赶,这么远的距离,我总不能一步就跨过去。
大约站了三五个小时,我感觉到有点难受了,小腿显得有些发麻,于是四处在车厢里搜寻,想找个能够坐下来的地方。
这时候,有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主动朝我招了下手,拍着身边的空座位,说小伙子你过来吧,我隔壁的座位没人,看你都站那么久了,还是歇一歇好。
我表示了感谢,跨过这位大哥,坐进了靠窗的那个位置,旅途过于无聊和沉闷,我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正要喝上一口,余光瞥见这位给我让座的大哥,却总感觉他有些愁眉苦脸的,虽说一直不停翻看着手上的杂质,可顾盼之间,视线却有些恍惚,给人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出于对他让座的感激,我便放下矿泉水瓶,主动找他攀谈,询问这大哥是不是有心事?
男人直叹气,丢开手上的杂志,说自己赶去金陵,是为了照顾一位住院的病人,心里感觉有点烦躁,所以才会显得这么沮丧。
我又问他是不是长辈生病住院了?男人摇头,说不是呢,住院的人是自己妹妹。
我哦了一声,心里感觉有点奇怪,看这男人的长相,充其量也就三十五六岁吧,他妹妹的年纪显然也不大,这么年轻,能生什么病?
碍于大家只是萍水相逢,我不好追问,就借了那大哥手上的杂志,漫不经心地翻看起开,期间,那大哥又走到车厢的走廊外面,嘀嘀咕咕地打起了电话,等他返回时,眉宇间呈现出来的愁色,变得更深了一些。
我实在很纳闷,于是放心杂志,询问他是不是遇上了什么比较大的麻烦?这大哥看了看我,张张嘴,显得有些欲言又止,良久后才苦着脸,说哥们,你信鬼吗?
我当即就笑了,点头说信啊,如今这世道人心如此浑浊,鬼还少吗?男人摇头,一脸严肃,说我讲的不是那种心里有鬼,而是真正的鬼。
这大哥面有忧色,气色也不太好,我虽然没学过相面术,可普通的望气功夫还是有的,于是就放下了杂志,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是方便的话,可以跟我讲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