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像个木头人一样,呆呆地被蓝衣弟子绑成个粽子,押向专门关押罪犯的岩洞牢。
沿着一路走时,她打量身侧的秦修。
长得清隽非凡,极为年轻,和身后的蓝衣弟子看上去差不多年纪,却已经是管辖极寒门大小事宜的执事了。
他的相貌本是偏柔的,拧起的眉毛,绷着的严肃的脸,让他看上去像个老学究。
察觉到她的目光,秦修冷漠地回望过去。
姜糖丝毫不怕,坦然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和容景杀害了素怀心?”
素怀心分明是闻镜杀死的,这桩罪是怎么平白无故安在她和容景身上的。
话音刚落,秦修像是早有准备,从袖子里掏出一只棕色的毛笔。
还不等询问,他的手指擦过毛笔顶端,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声音传至耳边。
“容景,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处理素怀心的尸体。”
“烧了吧。”
短短的两句话让姜糖目瞪口呆,眼睛大得要跳出来。
秦修想,这幅表情装得很到位,接下来该是否认自己的行为了。
他准备好台词,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只听得她喃喃道:“好家伙,录音笔。”
秦修:?
他的眉心一跳。
姜糖的视线黏在毛笔上移不开,原来修真界也有录音笔,真是高科技超能力融为一体的超现实世界啊!
秦修快要维持不住岿然不动的表情,脸颊抽动。
姜糖又快速将关注点摆回正确的位置,在他表情快要松动的一刹那,说了句:“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声音,我没说过啊!”
秦修的神情回归正常,这才是正常的反应,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若是被身后的一群小辈看到,岂不是丢脸。
他咳嗽了一声,严肃道:“休要狡辩,这分明是你和容景。”
“……”
完全不容置疑地,秦修不听任何的解释,将她带到郁郁苍苍的山林中,关进一个阴暗潮湿的岩洞,等候长老们的发落。
洞口用铁栏杆严密地围住,以防意外逃脱,他在门口修了一个小结界。
岩洞内怪石嶙峋,常年照不到阳光,空气中飘荡着一股苔藓和泥石的土腥气。
正是晌午时分,四周却是一片漆黑,仅仅靠近洞口的位置散落着一些薄光。
姜糖坐在外沿,思考人生中——
从修真界的录音笔想到现代的音频软件,脑子里某部电视剧里的女主角歇斯底里地叫喊“大人,我冤啊”,循环播放了几十遍后频道突然换成了法制节目,一个公正严明的声音宣布“死刑立即执行”,随后一个女鬼从电视机里爬出来开启报复。
这张鬼脸让她浑身一哆嗦,想关闭脑内播放却怎么也关不了。
小剧场愈来愈生动,鬼脸清晰得可以看到她的头发似乎有些毛躁。
差点被自己的细节脑补给吓死时,纷沓杂乱的画面中倏然挤进一张满面笑容的脸,将女鬼挤出画面,从而占据了她的大部分脑子。
放大的一张脸看上去毫无瑕疵,她欣赏了一下,想到自己竟然将容景观察得那么仔细,还牢牢地记在心里,不由得回忆起曾经的大学室友痛心疾首地对她说“你个颜控晚期注孤生”……
对了,他会不会也被关在某个岩洞中?
正在猜测容景的遭遇,苦恼地坐在岩洞门口,耷拉着脸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咯咯的笑声由远及近。
姜糖纳闷地抬头望去,一张高傲的脸跳进她的眼眶里。
越水瑶竟跑过来看望她。
说是看望也不正确,她的面上得意洋洋,仿佛是做完坏事来炫耀的神态。
姜糖一看就明白,果然是她做的。
“哼。”越水瑶惯例地冷哼一声,“这次你逃不掉了。”
接着头微微扬起,睨向盘腿坐在圆石上的姜糖,翘首以待等着她气急败坏。
哪知姜糖不按套路出牌,发自内心地感叹了句:“是啊,我逃不掉了。”
说不定死了就能回现代,眸中染上了期待的光芒。
闻言,越水瑶快意的笑容一瞬间停滞住。
怎么不是痛哭流涕地求饶?
没等到想要的结果,越水瑶的一口郁气凝结在胸口,两眼翻白,十足地要被气死过去。
压下外露的情绪,越水瑶换了个思路,坚持不懈道:“你想不想知道容景的下落?”
姜糖明知道不会是好话,但仍然淡定地道:“说。”
越水瑶称心如意地笑,刻意在狱门前踱步,卖关子般的闭口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