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圣白最终还是没有签收那箱东西。
Tenet去趟医院,回来发现原本应该没有人在的屋子,突然多了一个大快递箱,他不得吓到吗。
送快递员走时,他还特意叮嘱,明天再来送,就说是因为今天没见到人。
快递员奇怪的眼神逐渐奇怪了起来,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关圣白关上门,回想着刚刚听见的那些名字。
猫爬架,猫垫,猫隧道……都是给我的吗?
他没忍住,变回猫的样子,跳上床打了几个猫毛乱飞的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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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景舟一瓶水还没挂完便退了烧,整个人神清气爽,没有半点感冒或是发炎的症状,便想回基地训练。医生一时也诊断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放他出院了。
“可能是累着了。”医生嘱咐,“年轻人,注意休息。”
一行人回到基地时,才早上九点多,胡开心便催着他们去补觉,宣景舟这一病把大家吓得够呛,老怂也打来电话说今天放一天假,都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开心哥昨天在哪儿休息的啊?”Wac一脸八卦地问,然后被胡开心拍了一下后脑勺。
“自己家。你小子想什么呢!”
宣景舟想起许枫色,正要询问关于她弟弟的事,却被一通电话打断。
“您好,宣先生吗?我们是xx宠物用品上门安装的……”
“是我,您好。我上午有事出门了,其余时间都在。”宣景舟想起自己买的十几件东西,笑着答。
“啊,我们知道你上午出门了,是这样的……就是,上午我们去的时候,您那个寝室里……有个人。”快递员声音犹犹豫豫的,还有些警惕。
“本来我们以为是您朋友,但他不签收快递,还叮嘱我们明天来送的时候别告诉您,今天见到人了……”
“我们这不就觉得好像不太对劲,特意打电话跟您说一下。”
宣景舟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
果然……是真的。
事实上,直到接到这通电话之前,他都不敢完全确定自己所想的,那个荒谬的结论。
或许是绒绒太通人性,加上他昨晚烧的糊涂,做梦了呢?
“喂?宣先生,您在听吗?”
宣景舟叹了口气:“嗯,我在听。那人……长什么样?”
“一头白发,十八十九岁?一小男孩。”快递员回忆了一下说,“这个事……您看就是要不要查查监控什么的?我们这边也会努力配合的。”
“谢谢您。”宣景舟垂下眼笑了,“不过没事,您不用担心了。那个是我家里的小孩。”
“不让您说见过他……大概是因为又做什么亏心事了吧。”
快递员这才放下心来,说下午再来送一次,便挂了电话。
宣景舟按了按眉心,站在寝室门口踌躇了片刻,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半晌,他做好心理建设,推了开门。
然后就被扑面而来的猫毛和纸屑,呛得打了个喷嚏。
门内嘈杂的声音骤然停歇,一片死寂中,就仿佛世界被按下了暂停键。
宣景舟缓缓扭头。
大门右侧与胸齐高的鞋柜上,他那只会变成人的猫,正撅着屁股回头震惊地看他,前爪扣在猫抓板上,身边飞舞的猫毛还在缓缓飘落。
一人一猫对视,均是沉默了。
眼前太过贴近猫咪生活的景象,让宣景舟有那么一瞬间,再次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绒绒,从哪儿翻出来的猫抓板?我自己都不记得放在哪里了。”宣景舟开口,给了关圣白一个台阶下。
“喵!”关圣白的叫声有点哑,他撒开猫抓板,转身便跳上了宣景舟怀里,伸出爪子死死抱住他的脖子,还记得收起了指甲。
昨晚他照顾宣景舟到后半夜,网上查的所有方法,能试的都试过了,可宣景舟的体温一直不见下降,甚至完全昏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他这才慌了神,差点顶着人形开门找人求助。最后好歹是反应过来了,这才没出事。
TP和Wac叫了120把宣景舟拉走时,他扒着宣景舟的袖子也要跟,被强硬地扯开时,他几乎觉得是要和Tenet生离死别了。
“生命体征都还正常,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听见急救的医生这样说,他才放了点心,蹲在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抬着Tenet鱼贯而出,最后带上了门,留给屋里一片黑暗。
“咪呜――”你还活着。
宣景舟听着怀里小家伙沙哑的声音,进门前做的一切心理建设、应有的警惕、理智,全都消失了个干净。
就像他们说的,如果没有绒绒,39.5℃,就这么烧死在寝室了也说不定。
“绒绒,谢谢你。”宣景舟低头,亲了亲小猫的耳尖,“你是我的小福星。”
怀里的毛绒绒动了一下,把头埋到了他臂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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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猫水粮之后,宣景舟便躺回了床上。
烧退了之后,神志是清醒了,但大概是高烧的后遗症,依然浑身酸痛,有些困乏。
十一点半还要去取早饭。他怕醒不过来,便定了个闹钟,关圣白趴在他肚子上,享受着人类的抚摸,不时发出舒适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