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忙扶住齐鸿曦,惊慌道:“六弟,你怎么了?”
沈玉蓉让人去唤郎中,谢澜之和庄如悔也是心急如焚:“好好的人,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
五皇子看下柳震,目光落在谢衍之身上:“柳将军,事发突然,本皇子就不留你了,你带着你的随从就此离开吧。”
他也知柳震经常上战场,身上难免有煞气,旁边的人更是目光炯炯,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想必杀了不少人,这才吓到了六弟。
柳震见六皇子不认识谢衍之,目的也达到了,辞了五皇子一行人,带着谢衍之离开。
谢衍之瞥一眼沈玉蓉,不敢停留,就此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齐鸿曦便醒了,见谢衍之走了,悄悄松了口气,落在众人眼中就是,看见害怕的人走了,如放重负一般。
谢衍之出了天下第一楼,追上柳震,忍不住询问:“将军,方才那人为何会昏倒?”
柳震笑了笑,怕了拍谢衍之的肩膀:“无碍,六皇子心智简单,平日没见过咱们这样的人,害怕也是常事。往后看见他避开就是。”
谢衍之点头答应。
柳震又说:“来了京城,你还没回家吧,咱们去户部催了粮草,去你家看看可好?”
谢衍之自然知道柳震的目的,毫不犹豫应了,跟着柳震去了户部,催了粮草,得了应允,便骑马往京郊庄子上赶
他一出城便被一个中年大汉拦住了:“沈大郎,你可是沈家大郎?”
谢衍之下马,看向来人:“沈二叔,你怎么在这里?”
沈二叔抓住谢衍之的手臂,泪忍不住留下来:“大郎啊,你怎么才回来啊,你爹,你娘,还有你新娶的媳妇,都,都……”话未说完,竟哭出声。
谢衍之闻言,急切问:“二叔,你别哭啊,你倒是说说,他们怎么了?”
沈二叔擦了擦眼泪,指着郊外哽咽道:“大郎啊,你一定要节哀,你爹娘弟弟妹妹都去了,还有你媳妇儿,就埋在咱们村东坟地里。”
谢衍之立刻明白杨淮的用意,眼眶通红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恨不得毁天灭地:“怎么会,我走时他们都好好地,这才多长时间,他们怎么都去了,我不信,我要回家,对回家,他们一定在家等我呢。”话落欲往家跑。
沈二叔一把拉住谢衍之,一面抹泪一面往回走,嘴里还碎碎念念道:“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摊上这种事呢,说没就没了,大郎啊,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
谢衍之不愿听这话,一个劲儿问家人是如何去世的。
沈二叔一脸悲戚,无奈道:“你走后家里日子艰难,你媳妇儿上山采草药,然后,拿去城里卖,有一日竟遇见了城中的小霸王-王家的幼子,他见你媳妇儿漂亮俊俏,非要让你媳妇儿做小妾,强行将她掳进府里,二郎上门找他理论,被他打个半死,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也活不成了,你爹娘又那样,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家里就剩小妹一人,小妹还要照顾二郎,还要操办丧失,加上伤心绝望,夜里家里走水,没能出来,你们家全被烧了,成了灰烬。”
谢衍之抓住沈二叔的衣领:“那,那我娘子呢?”
沈二叔又说:“没几日被王家扔回来了,被折磨的看不出人样了,听闻你家人都没了,投河了,连个尸体都没找到。”
谢衍之踉跄几步,伤心欲绝,像失了心魂,始终不信家人就这样没了。
柳震安慰他,让他节哀。谢衍之清醒后要去报仇,被柳震和沈二叔拦住了。
沈二叔让他去沈家夫妻坟上上香,切莫提报仇的事,王太师权势滔天,不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惹得起的。
柳震也劝谢衍之,让他三思后行。
谢衍之忍着痛来到坟前,五座新坟,孤寂苍凉,显示着人命不值钱。
拜祭完,谢衍之又来到曾经的家,这哪里还是家,一片废墟焦土,其余什么也没剩下。
柳震一路陪着,见他伤心痛苦,心中也不好受,此刻,他深信谢衍之就是沈言。
前来京城打听的人早已汇报了消息,京城郊外有个牛家庄,姓氏很杂,主要以牛姓为主,有沈大郎这样一号人物,其他方面也与沈言说的相符。
只是没想到,沈言回来,却已物是人非。王家的行事他早已听过,专横跋扈,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这事屡见不鲜。
若说谢家衍之是纨绔,成了别人的笑柄,那王昶却是京城一害,人人想除之而后快。
看了家中情况,谢衍之红着眼眶转身就走。
沈二叔和柳震知他心中有恨,忙拉住了他:“你干什么去?”
“报仇。”谢衍之身上的煞气更浓,眸中带着些许杀意。
柳震知道,谢衍之真的怒了:“你不能去,王家身居高位,背后有太后撑腰,岂是你能撼动的?”
谢衍之转身,红着眼眶咆哮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看着亲人惨死,而无动无衷吗,若那样,我还是人吗,配为人吗?”
柳震又是一阵劝说,让谢衍之等机会,像王昶那样的人早晚会遭报应,何必为了他搭上性命呢。
沈二叔道:“王家幼子死了。”
不仅柳震惊讶,连谢衍之都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