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已经半夜了。
厄琉斯揉了揉头,顺着楼梯来到一楼厨房,倒了杯水慢吞吞的喝着,路过大厅,脚步一顿。
沙发上一个半躺的身影,呼吸均匀。
她向前走了几步,看清了人。
是单小唯,他一手执笔,一手握着剧本,显然是修改剧本的过程中太过疲累睡着了。
男人眼下有些青黑,看来这段时间早出晚归的累坏了。
厄琉斯想了想,还算体贴的打开叠放好的毯子给他盖上。这毯子还是因为她习惯趴在沙发上看电视玩游戏,这男人给她准备的。
所以有些短。
盖好了毯子她准备回房间继续睡,不曾想男人睡眠之浅,一点动静就惊醒了。
单唯睁开眼,眼里充斥着血丝,带着一两分的困倦,先是看了看厄琉斯,又看了看身上的毯子,揉着太阳穴哑声:“我睡着了?”
“嗯。”
“怎么这个时间起来?”他问她,手上的表针已经指向十二。
“渴醒了,下来喝水。”她转身“你也回房间睡吧,大忙人。”
单唯听她调侃中那些微的关心之意,也许是他自作多情,仍嘴角弯了弯,眼底一柔抬起眼注视了过去,嘴角的笑容僵住。
变了脸,脸色难看,充血丝的眼几许阴戾,修长的身体站了起来,跨步来到女人身后,按住她的肩,把人掰了过来,指尖摩擦着红印子,用冷冽刺骨的声问:“这是什么?”
男人捏着薄薄的布料,大手一扯,看着密密麻麻的的痕迹,眼底一片漆黑,像极了深不见底的黑潭,忽而极为平静。
“谁弄的?”
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厄琉斯宛若看不到他骇人的模样,拍开他的手,拢了拢衣服不以为意:“当然是男人了。”
单唯瞧她不心虚不紧张,甚至半点不在意的态度,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了般,闷闷的疼,他知道她不在意自己,只是一直不去想。
如今..她有了在意的人?
僵僵放下手,指尖微微颤抖,捏紧了拳,尽力用平静的口吻“你男人?”
你喜欢他?
“当然不是了。”
厄琉斯想也不想否定,别说她跟薄衡没做成什么,就是真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家都是成年男女,彼此有需求,看对眼了鼓一鼓掌,说什么情不情爱不爱的。
遂横了他一眼,媚眼无情的动人,红唇叭叭吐出伤人的话。
“你看我像是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吗?”
单唯痛心的同时竟松了口气,他张了张嘴,想问那个人是谁,你不睡我,却能睡他,是因为他不用你负责?
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却明白自己没资格也没身份那么说,只得沉着脸用公事公办的态度提醒她。
“马上要进剧组了,身为重要角色,我不容许你出现什么意外状况!”
厄琉斯拉着他的手,点了点他的眼尾,这男人清凌凌的凤眸是她最喜欢的地方,笑道:“放心吧单小唯,外面的野男人哪有你重要。”
“哎”她忽地叹气,用可惜的表情看他“我还是很想吃掉你的。”
单唯手动了动,每每被她碰触,他总是想用力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薄唇掀起“那就吃。”
他不会拒绝她。
跟她渴望自己皮相不同,他也渴望她,渴望她的心,她的灵魂。
“不行不行。”
厄琉斯连连摇头,警惕后退“你别勾我,我可不负责。”
除了她,从没有人这样嫌弃过他。但单唯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她要的只是一晌贪欢,也许得到之后,便会无情抽身。
总觉得他跟她之间,似乎男女颠倒了?
“好了,去睡吧。”
他可不想一直跟她讨论负不负责的问题。
“那我睡了,晚安。”
单唯视线暗沉的定在女人颈侧,那里,他也曾品尝过,如今另一人占据。
忽而冷冷一笑: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野男人罢了!
薄·野男人·衡:???
上不得台面?我怕自己一上来吓死你!
当然,目前为止,受到惊吓的只有薄衡自己。
薄衡浑身无力头疼欲裂的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满是冷水的浴缸,头昏昏沉沉,一摸滚烫,摇摇晃晃的量了体温,38度6。
不算很烧,找出药箱吃了两粒退烧药,艰难的脱下黏在身上极为不舒服的西装。
仿佛是激活了信号,无数画面纷纷钻了出来,争先恐后。
男女纠缠,耳鬓厮磨,柔弱无骨的手,清幽独特的馨香,细腻如脂的肌肤,他还记得自己的粗鲁。
甚至是他头脑炸开一片空白,激烈跳动的心脏,还有不愿承认的欢愉。
女人咬着他的耳朵,娇媚的话语。
似醒非醒间,映入眼帘的纤细背影,肌肤白的发光,每一个线条都那么完美,鼻尖涌上热意,薄衡忙不迭捂住鼻子仰头。
下一刻又恨恨低咒:该死的,他在想些什么。
那可是妩妩,是他看到大的妹妹,他怎么能,怎么能臆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