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几天比起来，这间屋子里的潮湿已经消散许多。
此刻，叶云溪站在这里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对不起，我没有提前和你说一声就带他过来了。”
“是……是陈升吗？”
陈芸缓缓抬起头，她早就听见从外面传来的声音，但是她不敢去想。
“这……”
女人的声音略显苍老，因为紧张而变得沙哑。
叶云溪身后的男人从三岁时就再也没有见过他的父亲和母亲，但是血脉中流动的质素并不会消失。
长久以来的思念，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
“陈升，是我，我是……我是……”
一时间，陈芸竟不知道该如何向儿子开口，到底什么样的称呼才适合他们。
“不可能！这不可能！”
陈升从叶云溪身后冲出来，站在陈芸面前。
女人似乎提前梳洗过，自从叶云溪昨天离开之后，她就做好了随时会见到儿子的准备，只是她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陈升，是我，是我啊……”
陈芸担心陈升认不出自己，把头发全部别到耳后，慢慢靠近自己的儿子。
男人愣住了，印象中的那张脸和眼前的脸似乎重叠在一起，但好像又并不一样。
“也是，我离开的时候你才三岁，不记得也是应该的。”
陈芸喃喃自语，低垂下头，眼神中全是失望和自责。
半晌，男人忽然开口道。
“不是！我认识你！妈……是你吗？”
这一声“妈”让女人的眼泪瞬间溃堤而出，她的双肩开始剧烈的颤抖。
“妈，真的是你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绝望的喊出声来。
“陈升，先坐下再说吧。”
叶云溪开口，她意识到男人的情绪过于激动。
“嘘！”
陈芸听见了什么，立刻做出噤声的手势，门外的草地里似乎传来了什么动静。
女人站在门边，关上了房间的灯，屋子里立刻恢复漆黑。
几分钟过去，刚才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没事，这几天医院放松了对我的监视，所有人都很松懈，应该不会有人来的。”
叶云溪解释道。
房间里的灯重新亮起。
短暂的黑暗让所有人的心理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再次面对彼此，陈芸和陈升之间好像再无隔阂。
“妈，我来吧。”
陈升伸手拦住母亲，帮她把椅子搬到边上。
“陈升，妈妈对不起你。”
“不，妈……这么多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告诉我吧！”
男人的语气里带着哀求。
叶云溪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忍，她无法想象陈升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会有多痛苦。
“陈晓通他，有没有伤害你？”
“妈，您说什么？”
陈芸对外公的称呼让陈升诧异，不是爸爸，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你的妻子和孩子呢？他有没有伤害你们？”
陈升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孩子现在不在我和晓冉身边，在外公那里。”
女人露出自嘲的笑，“果然，这就是他的手段。”
“妈，您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
“陈升，你爸爸丧生的那场车祸不是意外，而是陈晓通一手操纵的。”
“你说什么……为什么？”
陈芸叹了口气，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自己的儿子。
宛如晴天霹雳一般，陈升呆坐在椅子上，目光呆滞。
这么多年来，陈晓通虽然处处对他要求严格，甚至可以说是苛刻，但陈升一直将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