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看了眼楚画,心说,这个崔大掌柜果然不会说实话,幸亏他们没有提前审问,在没有确实的证据之前,提审他只会让他更加警觉。
“对于这些银子,本官需要好好说说。”上官云道,“莫氏夫妇手里各有一枚小银锭,六月水也有一枚。其他人除了今天死去的七月红和八月紫外,各两枚。
而七月红和八月紫这两个女伶人手里,却各有五枚银锭。崔大管事,你来说说,为何她们手里的银锭子会如此之多?”
崔大管事不知道上官云这话里有没给他挖坑,但就算是有坑他也得填上,不填好他今日是无法善了了。
“那是因为七月红和八月紫叫嚷得最凶,她们抓着二月兰的死不放。还扬言若是不给她们银子,她们就把梨园逼死二月兰的瞎话传遍帝都,到时候看谁还会来梨园听戏?”
崔大掌柜为难地说,“我也是没法子了,为了梨园,怎么也不能让她们胡来不是。只好用自个儿历年来领的赏银堵他们的嘴。唉,谁让莫家班是咱们梨园最好的戏班子呢。”
上官云笑了笑,“听起来似乎很是那么一回事儿,但大掌柜所做的这一切都建立在二月兰的死是意外上。可惜,从一开始大掌柜就错了,二月兰的死不是意外。
倒是七月红和八月紫这两人的死,却可以追溯到你给的银子上。在她们二人的房间除了搜出这些银锭来外,还搜出了二百两银票,这银票也是大掌柜给的吧,别不承认,上面还有大掌柜你做的记号。”
崔大掌柜低着头,眼珠子乱转,他在想当初在这银票做了什么记号?
想来想去真想不起来了,难道是在诈他?
上官云又突然来了句,“听说你家老妻病了,自去年六月份就病了。还听说,你家老妻经手的物件儿都会做上一个记号。”
这是云十跟崔大掌柜的邻居聊天时得到的消息,不知道能不能用,便也跟上官云如实说了。
崔大掌柜终于不再想了,“孩他娘确实有这个毛病。这张银票确实是我给七月和八月的,不给不行啊,她们闹呀。给了银票后,我就想着哪天得跟国公爷好好说说,这俩丫头心不正。”
上官云冷笑着弹了弹银票,“心确实不正。若是心正,她们今日也不会死了。七月和八月的死跟你崔大掌柜有莫大关系,难道不是你害怕她们无限度的拿二月兰的死勒索,才用真正的手弩替代了原本的老旧道具杀了她们?”
“不不,大人,她们的死与小的无关。”崔大掌柜像是吓到了似的,立马跪在了上官云面前,“大人,小的老妻卧病在床,不敢杀人呀。我若死了,孩他娘也活不成了。”
这样子的崔大掌柜很是可怜,至少引起了安国公府上的程大少爷的怜悯。
“祖父,上官大人为何一来就指认崔大掌柜是凶手?”程家大少爷皱眉道,“这未免也太儿戏了吧?孙儿觉得崔大掌柜说的在理儿。”
安国公眼皮未抬,只道:“老二,你来说说。”
程家二少爷道:“祖父,孙儿认为这桩案子复杂着呢。咱们还是继续往下听吧,上官大人应该不会那么儿戏。”
两个孙子,截然不同的看法,都在安国公的预料之中。这俩孙子一个是大房的,一个是二房的,年纪相近,从小主意就大,谁也不服谁。
若是处理相同的一件事,一个往东,那另一个就非要往西,因为只有意见不同,到了最后才能证明谁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