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抖了抖衣袍,坐在上位笑呵呵地说:“这与掌柜的何干?”
画舫大掌柜脸上的表情一顿,看楚画那高高在上的样子,自己立马矮了半截儿。
但她毕竟是画舫大掌柜,从来都是八面玲珑会说话,要不是来的是个女官儿,也不会出言相讥,实在是嫉妒了。同为女子,为何人家能做官儿,她就是个老鸨?
但画舫大掌柜也是经历过大场合的,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恭维地说:“哎呀,老婆子是说大人厉害呀,大人真是咱们女子的楷模。”
当今世上能做女官的不是没有,却是凤毛麟角,而且上个女官儿已经离世多年。
楚画哼道:“大掌柜知道就好。听闻这艘画舫在几天前曾出过人命,本官前来奉命查案,还请大掌柜配合!”
画舫大掌柜脸面一僵,“这个,这个事呀,他不是人命案子,两方已经和解了,那只是意外,怨不得谁!”
“未必!”楚画起身,“我劝大掌柜还是配合本官为好。如若不然,本官只好请大掌柜去大理寺走一趟了。”
赵捕头接话说:“我们大理寺的刑罚虽不如锦衣卫的诏狱,却也能在咱这帝都地界上排第二。大掌柜是想去见识见识吗?”
“不不!”画舫大掌柜连连摇头,“老婆子可没那个福气。几位爷,请吧。”
这是个中型画舫,有三层半楼那么高,一楼除了船两头的甲板和杂役房,都是一个个小包厢,窗户开在船的两侧,在这里每个房间都可以看到明河的美景。
二楼除了船两头是姑娘们的房间外,还有两处举办宴会的场所。
三楼则是厨房和几个姑娘们练习唱歌跳舞的房间,并不对外开放。
楚画一行来到画舫的第一层,靠近船尾的最后一个包厢。
画舫大掌柜带着他们来到这包厢,说道:“大人,这就是那商人当时所在的包厢。”
楚画看去,这里离后甲板确实很近,她没急着看现场,而是问了郑元勋,“可是这间包厢?”
郑元勋来回看了看,“我也说不上来是与不是,当时夜色很暗,我只顾着拉架,还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间。不过,大掌柜说这是商人包厢?”
画舫大掌柜道:“自然是商人的包厢,不然你以为是谁的包厢?咦,你不是那个把商人推倒的少爷吗?”
郑元勋脸色一变,“人不是我推倒的。”
画舫大掌柜呵呵笑道:“都说是你推的,你家里的人还跟商人达成了和解。怎么,不想掏银子了?”
“不是我。”郑元勋怒意上涌,“我是被冤枉的。”
楚画咳嗽一声,“都闭嘴!大掌柜,你亲眼看到郑大少他推倒那个商人了?”
画舫大掌柜笑容一顿,“没,没看到,听人家说的。”她抬头一看,就看到郑元荣了,“哟,这不是二少爷吗?您来说,商人是不是死在这间房?”
郑元荣道:“就是这间房,我和父亲听到大哥和那商人争吵的声音就过来了。哎呀,他们打得可凶了。大哥,真看不出来你下手那么狠。”
郑元勋彻底怒了,“郑元荣,你不要欺人太甚,明明是你们跟那商人打架,不要颠倒黑白!”
“哎呀,大哥,你别自欺欺人了。”郑元荣露出一副心痛表情说道,“大家都说是你干的,你为何就不信呢?我知道,你是刺激过头得了妄想症了。可,这就是事实呀,大哥,你醒醒吧。”
楚画等人看向郑元勋,其实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当某个人做了件非常懊悔的事情后,潜意识里会给自己一个暗示:这不是我做的,这是别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