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楚画看了眼小床上的人,呼吸平顺,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老船头想说的话不少,不如坐下来慢慢谈。”
老船头也乐得这位大人跟自己客气,坐下叹了口气:“大人可知明河上的画舫的东家是谁?”
楚画道:“听说是个很安分的小生意人,我们查了他的过往,没有任何污点。”
老船头连连摇头,“不不,大人,那只是个替身。”
楚画也没急着问莺儿为何还活着,还很乐意地追问道:“不知老船头你是如何得知那只是个替身?”
“老头子其实也没见过那位东家。”老船头压低声音道,“老头子听画舫上的人说过。”
楚画道:“接着说。”
老船头道:“小老儿在明河上面打扫脏物为生,已经干了好几年了,每回打扫都会跟画舫上的人斗嘴。
他们实在是过分,以前厨余啥的发现的不多,最多的是画舫上的姑娘们扔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有一回明河上的脏物实在是太多,我卸下一船就想再打扫。那时天已经快黑了,等打扫到某个画舫时,天就大黑了。
那是明河上最大的一个画舫,上面灯火通明,我这一艘小船儿根本不起眼儿,小船贴近画舫,上面的人就看不到我的船。
我当时就在画舫边上打捞脏物,正捞着的时候听到画舫里传来一阵惨叫,然后就有东西掉进水里,我下意识地把那东西捞上来。哎呀,差点把小老儿吓死。”
“是什么?”楚画也下意识地问。
她觉得这个老船头打捞起一个莺儿也不算什么,毕竟这人有“前科”了。
老船头道:“一只被剁掉了的手!”说着又解释了一句,“还是左手!吓得我赶紧把这只断手放到水里,悄悄地,都没敢用扔的。”
楚画秀眉蹙起,“这么说这里的画舫不止出现过一起命案?”
“或许是吧。”老船头心有余悸道:“当时我真吓坏了,趴在船底一动不敢动。紧接着我就听到船上有人说,
‘还敢跑,老子看你往哪儿跑,道上的人谁不知道画舫后面站着夜阎王,那是咱们画舫真正的东家,敢欠夜阎王的银子,一家老小都得没命!’”
听到这里,楚画问:“夜阎王?我这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儿,什么来头?”
老船头连连摇头,“小老儿也不清楚,应该是个很可怕的大人物吧。”
“所以说,画舫的真正东家是夜阎王?”楚画想到了那叫洪长山的人,又看向小床上躺着的人,再问:“说说莺儿吧。”
老船头也看着小床上躺着的人,再次叹了口气,“其实我捞到莺儿跟捞到那只断手的经历差不多,只不过当时莺儿还活着。
自从那回捞到断手后,我就再也不去大画舫边上转悠了,特别是天黑之后。
可是画舫上的人还是往明河上乱扔,我白天大多时候是在大画舫那边上打扫,打扫不完的时候才在晚上去小画舫那里。
几天前的晚上我刚好去小画舫那里打扫,突然看到有人从画舫的三楼跳下来。我吓坏了,赶紧把船划到画舫边上最不起眼的地方,停在那里楼上的人看不到我。
等楼上的人不往外看了,我才开始打捞,也是这丫头命不该绝,用网子刚把她往上捞的时候,她就死命地抓着网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