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不动声色地收回帕子,点了点头,“碗洗得很干净,很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驿站,也能有这样的觉悟。
我家也经营了一间酒楼,母亲时常提醒酒楼的掌柜,我们做吃食的,一定要干净。特别是碗,必须洗干净,定时煮上一煮,筷子要时常换。”
严大厨连连点头,“大人说得及是。做吃食的,就得干净。”
楚画笑了笑,“不知这碗筷是谁来清洗的,很合我意。今晚我也要吃燕窝,就用这边的细瓷碗。”
严大厨赶紧应下,“一直都是厨房里的小工负责洗碗,您的燕窝小的亲自给您料理。”
“不必麻烦严大厨,让我的丫头做就好。小丫头们也不能吃白饭不是?”楚画笑着离开厨房,转过身去脸面就沉了下来。
楚画现在怀疑这个姓严的大厨,他的回答滴水不漏,连洗碗的人都是小工呢,岂不是在说下毒的人是小工?
这个严大厨除了昨天没睡好之外,真抓不到任何把柄呢。哪怕她鼻子再好使,也没有嗅到他身上有任何的血腥味儿。
出了厨房,楚画便让人把郑氏父子叫来,其他无关者暂时回避。
她已经知道凶手下毒的手法了,只是,为何要下两种不同的毒呢?
毒是抹在碗口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人不知不觉中吃了毒药。
碗是厨房里的小工洗的,他有充足时间下毒,但是他却中了难缠的毒虫,看他那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再者,就算是小工下的毒,他也没有时间去杀人,因死者被害时,小工正在跟丫鬟小霞在一起煮燕窝,并且送小霞去二楼。
那么碗上的毒是谁下的?
谁偷偷进了厨房,那么谁就是凶手。
但是在此之前,楚画还得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为何有的人听不到小霞的呼救声,那声音当真刺耳呢。
楚画看到郑家父子上来就问:“你们昨晚睡得可好?”
郑铁抓了抓头,“好,很好。是我这几天来睡得最好的一晚,那个屋子虽说只有一个很小的窗户,味儿也大,可我就是睡得好。”
郑大石也道:“我都没来得及打开窗户,就睡着了,当真是闭上眼睛就啥也不知道了。”
楚画再次问道:“那么,你们可听到二楼有人喊叫?就是刚才那叫小霞的丫头,足以把人从睡梦中惊醒,我们住在三楼,都听到了。那么,你父子们可有听到,你们的房间可是离二楼最近的。”
郑家父子面面相觑,齐声道:“啥叫声?”
“没听到?”楚画蹙眉,“不可能吧。”
郑铁摇头,“我们早上是被大人手底下的人摇醒的,真没听到啥叫声。”
郑大石也道:“没听到。昨晚我们睡得太死了,可能是这两天累过头了吧。”
楚画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明白了,你们这是被人下了安眠之药。怪不得,怪不得!”
“什,什么叫安眠之药?”郑铁不懂地问。
楚画叹了口气,“蒙汗药知道吧?”
郑大石点头,“大人是说我们中了蒙汗药?”
蒙汗药他们懂,这药太有名了,吃了就会昏睡不醒,怪不得他们昨晚睡得那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