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地,我居然看见在门外等我的祥子正在跟一个人说话。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比我早出门的周树人——鲁迅。
祥子一见到我,连忙躬身恭敬叫道:“公子。”
鲁迅一转身看见我,也是一脸惊讶。
“原来祥子你东家就是孙先生啊!”他说道。
老实说,我的惊讶比他更甚。因为在我看来,祥子和他似乎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啊……
“哦,鲁……周先生,你们认识啊?”我决定还是随口问问。
“周先生之前救过我。”祥子回答道——而鲁迅则是笑而不语。
“那真得好好谢谢周先生了!”我赶忙说道。
虽然我很好奇祥子是怎么被鲁迅先生救过的,但我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我完全可以等下回去的路上问。
于是在与鲁迅先生再次告别之后,我坐在祥子赶的车上,往家里去。
我问了祥子,原来当年祥子还在拉车的时候,有一次有辆马车冲过他躲避不及被刮倒,腿上受了伤,流了很多血。这恰好被路过的“周先生”——也就是鲁迅——看到了。于是鲁迅先生主动帮他包扎。对此祥子感恩戴德,就把他的相貌记住了。所以刚才鲁迅先生一出门就被他认了出来。
我想,也许鲁迅先生已经不记得这个当年的黄包车夫,包扎对原本学医的他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但对祥子来说,如果不得到及时的治疗,他的生意肯定会停掉,那么生计也无从着落。所以他能够一直记住这位“恩人”。
我不禁感慨。
祥子是个重情义的人——这从之前他甘愿在枪口下挡在我身前就可以看得出。也许就因为这样,我明明放了他的假,他还是主动做事。
所以这次出来我本来可以叫黄包车的,但我特地叫上祥子,就是为了让他能够得到一点儿真正的休息——赶车来一趟城西肯定比东奔西跑送货要轻松些,又不会让他觉得自己是白要的工钱。
起码感觉上,我自己在这点上面应该是作得不坏的。
大车前面出现了城门——这也意味着我们已经回到京城了。
我无意中一撇,忽然心里一惊!我赶紧缩回头,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包里的手枪——虽然我知道凭我的所谓“枪法”,这玩意儿某种程度上只能算作一种心里安慰罢了。
祥子还在前边赶车。我想了下,对祥子说道:
“祥子,你在前面的那家茶馆放下我。”
祥子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祥子,”我严肃地低声说道,“你帮我做件事……要注意安全。”
茶馆,名字叫做“裕泰茶馆”。
不错,就是当时我为了去“八大胡同”找东西而待过的茶馆,中间还经历了一堆意想不到的事情……说起来,这好像都已经是两年以前的事情了吧……
说起来也真有些感慨,两年前的我还是个“荒子”,哪成想经过茶馆这么一出,糊里糊涂误打误撞就“挂了柱”。虽然吧,现在的我似乎也没见得有多大长进,但好像感觉上自己已经有哪里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