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茶壶里的水一滴都倒不出来了。
“我先去加点水,”我对鲍一鸣道。
“哎呀!”鲍一鸣摇头道,“我这‘说书’的都没喝几口呢!孙大少你很口渴?”
“是又怎样?”我没好气地答道,然后提着茶壶出去了。
不是说找个人帮我加水不可以,而是我想趁机换换脑子。
看着我提着一个大茶壶回来,鲍一鸣笑道:“怎么了,孙大少听到自己的‘威猛事迹’心情激动?”
这孙子……
“好了好了,杨班长您快说吧!”我调侃道。
“那个啥……现在当排长咯!”那孙子一脸志得意满道。
……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杨六奇发现从外面闯进来的几个人里,带头的居然是太子炳。
他的一个手下指着太子炳衣服上的一小块不是很显眼的污渍高声叫道:
“边个咁沙胆!居然敢整乌糟炳哥件新衫!(哪个这么大胆!居然弄脏炳哥的新衣服!)”
希哥脸上发白,他也看到刚才自己扔盲公炳的半个包子好死不死扔到了刚好路过的太子炳。
“唔……唔(不)好意思咯……”他硬着头皮上前道。
“‘唔好意思’就算啦?咁你打算点(怎么)赔先?”哪个喽啰叉腰道。
希哥脸露难色,不知如何是好。
“呢位大佬,有咩事好好讲。(这位大哥,有话好好说。)”
让杨六奇诧异不已的是,“挺身而出”的居然是佘子明。
也许是看到佘子明穿着军服背着枪,那帮人也不敢太造次。
“无嘢架,叫佢赔番件衫比我就得咯!(没啥,让他赔我衣服就行。)”太子炳“哼”的一声说道。
杨六奇故意压低军帽坐着,那帮人似乎一时也没认出他来。
“炳哥刚刚喺(在)大新公司买嘅(的)新衫!五个大洋架!”那个喽啰不失时机补充道。
在场的人很多都“嘶”地倒吸一口凉气,希哥更是面如土色。
“点啊?赔唔(不)起啊?跪低斟茶叩头认错都得!(跪下奉茶磕头认错也行!)”小喽啰讥笑道。
“你唔好咁(不要这么)过分喔!”希哥终于忍不住了。
他身边又有几个人站起来附和,看样子都是跟希哥相熟的;太子炳的手下则纷纷撸袖子叫骂起来。茶楼里的其他茶客看势头不对,纷纷溜开。有几个明显是还没买单的,茶楼老板忙不迭地追上去。一时茶楼里人声嘈杂混乱不已。
“等阵等阵(等下等下),”佘子明连忙站在两群人中间道,“唔好劳气,唔掂倾到掂!(不要动气,慢慢谈拢。)”
“嗱军爷,”太子炳大喇喇坐在一条板凳上说道,“我做人最均真(讲道理)嘅!佢赔唔起,叩头认错都得!”
听到这句话,希哥背后一个脾气火爆的已经爆粗起来了,太子炳的手下纷纷上前对骂,推搡中不知谁先动的手,茶楼里两帮人拳来脚往终于打起来了!
混乱中佘子明也挨了两捶,连忙退回到杨六奇这边来了。
“点算好啊佘哥!(怎么办好啊佘哥?)”杨六奇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忙问道。
“你问我我问边個?等佢哋打够先啦唯有!(你问我我问谁?只好等他们先打够再说了!)”佘子明揉着脸没好气地说道。
眼看有人已经抄起板凳来了,局势恐怕要糟。
本来这时候,向天开枪应该能震住那帮人,可惜他们出来的时候都没领到子弹;杨六奇看看哮天,那活宝缩在桌底,完全没有一点儿当“军犬”的觉悟……
就在这危急情势下,杨六奇忽然看见墙角靠着一根扁担,不容细想,冲过去一把抄起。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