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帅府的大门,我又再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我感觉,这是我给自己挖的一个坑——两头堵的那种。
虽然吧,我此行的目的,之前已经“操演”过不止一次。但这次恰恰就在我跟那对“帅父子”(字面意思)见面之后不久,都不知道还能弄出多少幺蛾子来……
那天上门来的那位,准确说是一位父亲。他来访的目的,也很简单明了——“救命”。
他想救的人,是他的独子,原本是在京师大学堂念书来着。不过这位少爷好像是参与了什么组织,然后和一堆其他同学一起,被大帅的兵给逮到牢里了,生死未明。
本来这位父亲好像是在某部谋得一个小职位,家境还算过得去。但有道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想尽办法想要救自己的儿子,但始终不得其法——如果是警察厅的事情,估计还好办些,但这次逮人的可是张大帅的兵。
不知怎么地,他听到了我这个“神通广大”的人物,于是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上门求救。
看到这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父亲,为了救儿都跪在地上了,我实在无法硬下心肠,于是勉强答应到大帅府“打听一下”。
看见他一脸欣喜的样子,我实在也无法硬着心肠说出“不保证能有消息”这样的话来。
于是,我就硬着头皮,再次到访这座令我头痛不已的帅府。
来之前,我还很认真地考虑过是不是要跟上回那样弄点什么礼物带来。不过思前想后,我总不能把那幅“高仿《仕女图》”加上大帅“送”给我的那些古画再送给少帅吧?——至于那些佛像,我觉得那位附庸风雅的少帅应该不会有多大兴趣。
除了字画古玩,还真的没啥能拿出手的了——以帅府的豪富,他们能看上的东西应该不多,除非……除非我能够隔几座城池给他们,但我又不是蔺相如——况且蔺相如也是“完璧归赵”也没这个玩法啊!
想起这个“完璧归赵”,我想到要不要弄点玉器什么的;不过去长生那里打听过以后,也没找到谁手上有什么有价值的玉石玉器之类。在天津那位小皇帝手里估计有不少,但我可不想再去惹那位爷。
于是到了最后,我把心一横,决定“空手赴会”,实在不行把南方拉出来当老虎皮也好……吧……
不过当我到了帅府门前的时候,发现居然有一台车停在门口——在这年代汽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更何况,这车上,挂着“米字旗”。
我心里一动,莫非这张家父子跟英吉利搭上了线?记得历史上他们的背后好像是东瀛的势力来着?
不过我转头想想,在这个年代里,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对于那些个手握重兵的一方诸侯来说应该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只是不知道我来得是不是时候?万一碰上火药味浓的场面该如何是好?
但我人已经站在门口了,已经有卫兵向我走过来,我总不能推说我是肚子不舒服想来借个厕所吧?
没想到卫兵看见我,先是立正敬礼,然后说道:
“孙先生你好,我马上帮你通报。”
哎?我孙孟尝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了?
就在卫兵引路的时候,我发现迎面走来一个人。
对方一见到我,明显也是一愕,不过随即露出笑容道:
“孙先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虽然吧,我多少也是有了点心理预设了,但见到这位还是多少有点儿惊讶。
“史密斯参赞,您怎么也来了?”我笑笑说道。
没错,此人就是我的“老冤家”加“中国通”史密斯。
不过此前刚刚跟这位稍微缓和了一点关系,而且他也客气地称呼我做“孙先生”,我也顺势用“史密斯参赞”的官方称呼了。
“孙大少是你啊。”史密斯身后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