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子(1 / 2)

明归平去坤心宫给六师妹琼心姬上香,往后走到海港口,海风拂面,明归平观那波涛沉浮,久久无言。

港边船夫见一个背弓的黑衣怪人笔直站在岸上,客船来返停港数回,那男子也不登船,只是有鸟不时落到他身旁。

靠近去看,原来是那人从怀里拿出馒头,捏碎了扔下,引鸟来吃。

白色海鸟里终于出现一只黑乌鸦,明归平捏碎一块馒头喂那乌鸦,乌鸦歪头注视他。

姬熙阳声音响起:“老五,我的乌鸦不吃馒头。”

姬熙阳淡淡一笑,白衣翩翩,俊美光耀一如三千年前。

黑色鸦王落到明归平羿神弓上,吭吭啄那弓身上‘繁弱’古篆。

姬熙阳抱臂歪头,看明归平的背影,似笑非笑道,“听过尔非我的回答,现在怎样?”

明归平说:“‘洪炉大冶’。”

姬熙阳嗤笑一声,好像真的很好笑。

“你已经知道。所以?”

明归平道:“我要去洪炉大冶。”

姬熙阳皱眉,“小五,你还是傻得很,如今那个地方,多看一眼也是徒增痛苦。”

明归平低声说:“大师兄,这三千年来,你对洪炉大冶做过什么?”

“以我北冥之力报复它,摧枯拉朽。”姬熙阳冷漠道:“本座不可能扶助这个背叛我的地方。”

明归平声音发颤,“现在也是?”

姬熙阳说:“洪炉大冶早已经烂得不配当我的仇人。不过...”姬熙阳忽然眯起眼睛,凝视明归平,一道黑烟在他瞳孔里扭动,姬熙阳继而微微一笑,“澹台闇不想放手,他一定要毁掉洪炉大冶。”

明归平说:“小师弟...”

姬熙阳听他这么说了一声,脸上忍俊不禁,“归平,过了三千年,如今叫西渊魔主‘小师弟’,很是可笑。”

姬熙阳轻描淡写:“我杀生,他是三毒恶秽。”

明归平脖子上一凉,姬熙阳从他后面抽出一缕黑烟,化散在手上,“你又见过孽生子?”

明归平愣住,看那咒印被姬熙阳破掉,在脖子后面摸了摸。

“这恶咒...”

姬熙阳答:“是咒蛊,用来监视你行迹,不过,它在身体里寄生得久了,便能慢慢控制你。羿神遗迹时他在你身上下过一次,被我破掉,他还是心有不甘。”

明归平偶然遇到一次孽生子,被在他身上下咒跟踪,孽生子是五行门杀手,使出这番阴损的跟踪与控制之术,应该是主人尔无穷的授意,他不愿意留在尔氏,尔氏不放心。

明归平皱起眉头,有当今的坤心宫和抑郁而亡的六师妹下场在先,他对尔氏存有警觉。

他刚开口,姬熙阳止住他的话,说:“归平,你要问我,我可以答复,不过到时我的回答,你可会相信?”

明归平道:“我信大师兄。”

姬熙阳观察他,笑道,“好,因为你这一声‘大师兄’,大师兄就以实言相告。”

明归平说:“你害死二师兄,是不是真的?”

姬熙阳看五师弟认真的脸,慢慢说:“老五,要你失望了。是的。”

“为、为什么!当年发生何事?”

姬熙阳平静道:“当年我成魔要远遁北冥魔界,推举尚鹰扬接替我为门主,英君琢辅佐管理,伊湄执法监督。因为取元初一气时尚鹰扬被我所救,没有堕入魔道,他自觉对我亏欠,不做门主,不过他门下武修,在洪炉大冶中力量最强。”

“尚鹰扬能做门主却做不了,心有不甘。”姬熙阳继续说,“然后,他亲传的得意大弟子赖豪死于魔手,尚鹰扬愤恨向我寻仇约战,立誓打完自散功体,以后对我再无亏欠。”

明归平想起赖豪是个武骨极好的少年人,忠义英勇,堪为人中俊杰,由二师兄一手培养起来,师徒同类,投契若父子兄弟。

姬熙阳眼神带着黑暗,说,“我应了。尚鹰扬败于我手,被我打成重伤,他当下自散功体,离开魔界。”

明归平陌生的看姬熙阳此时的神情,听他继续说:“我看到老二对我的恨意,却没顾忌到他一向刚烈,宁可隐瞒伤势死在路上。”

宁死也不愿再亏欠姬熙阳,自此了断,可见二师兄是彻底要和大师兄决裂。

明归平干涩道:“大师兄的亲传首徒死于魔手,是大师兄所杀?尔非我说有人看到你和古魔王化身联系,这可是事实?”

姬熙阳回答:“赖豪虽非我亲自下手,但他的死是因为我。我的确和古魔王的幻影见过。”

明归平捂住头,姬熙阳一手按住他肩头,扶住他站稳。

明归平抬眼,和立近的姬熙阳脸对脸对视,虽然用昔日光明之子的模样站在他面前,但那双眼眸暗沉而苍冷,不复湛澈与温暖。明归平盯住姬熙阳双眼,“大师兄以元初一气镇压古魔王所化的孽龙之后,做了古魔王的传人?”

姬熙阳回以审视:“如果是,你要怎样?”

能射杀金乌血脉者的羿神弓就在他背上。

明归平反手抓紧姬熙阳两只臂膀,眼睛泛红:“大师兄,和我回洪炉大冶!”

姬熙阳说,“骊王当年劝我接受他传承,我没答应。我染魔来源,来自元初一气中的魔气。”

明归平松了手,“元初一气?”

姬熙阳娓娓道来:“元初一气含圣魔两气,我的三足金乌血脉出自光明,所以我先天带有圣气,你们那时都知晓。”姬熙阳说完最后只觉嘲讽,“不过镇压魔龙时,老/二被古魔王的手下附身,几乎进入魔道,我用残存圣气清除掉附身他的魔,用去了天生的圣气。”姬熙阳继续说,“没有这圣气相助,我收纳元初一气极其困难,因为你把修为和剑心给我,我才和元初一气融合成功,在我用元初一气中的圣气镇压住地下孽龙化身苏醒,我体内只剩下元初一气的魔气,没有先天圣气和魔气调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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