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归平返回尔氏的万川千岛,再坐上船时,听到船客们道:“从女帝国来了好多女兵,你们可瞧见了?”
“一群娘们么?听说美得很,女帝国水土最适合女人呐。”
“美得很,但是也凶得很,有人不识相上去调戏,几下就打断手脚,踢到臭水沟里咯。”
“我听说是射成刺猬...”
“人那可是女帝国的正规军队,听说又出来一个女武神传人...”
“不说正事!女帝国出兵到咱们殷华,不是为了囚禁北冥魔头?”
“大快人心!北冥魔头总算落到咱们正道手上,可惜是一个外国公主办的,丢人。”
“不不,是那雅兰公主和上官合作,设计抓住北冥魔头。”
“屠魔大会算上爷一个!”
“消停吧,雅兰公主说不杀北冥魔头。”
“千年来才逮到大魔头这一回,此时不下手发什么神经?”
“这你就短见了,北冥魔界的头儿被咱们人族拿在手上,可以要挟控制北冥那群魔呢。若一下子杀了,北冥魔族愤怒报仇,全部杀进人界......”
“哦,有理是有理,不是说魔界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吗?”
“那不是更好,北冥魔族争魔王自己乱起来,这魔君失了自己的权势和力量,杀起来不是更容易?”
明归平面色苍白,风一样掠上全意门。
寒山远在象牙高台上拦道:“明先生,有事?”
明归平两手空空,“我要借一样东西。”
寒山远道:“什么?”
“宝剑,给我一把好剑。”
“听说明先生失了羿神弓,不借弓吗?”
明归平摇头:“弓我用不顺手,技不如人。”
寒山远精明道:“明先生为什么要借兵器?听闻北冥魔君被擒时,明先生和他是同伴。明先生莫非要救北冥魔君?”
“是!”
寒山远摇头:“那便爱莫能助了,明先生。门主、少门主有事忙碌,现在也抽不出空来。”
明归平正在发愣,寒山远已经拱手告别,忙全意门的事去。
夕阳西下,明归平垂头,影子斜斜拉长。
“归平。”尔姗姗声音响起,“你要什么?”
明归平抬头看那姑娘一眼,他眼中有光,尔姗姗眼中也闪起光。
明归平拱手:“告辞。”
尔姗姗追上一步,说:“要寻仙家洞府、大能墓室去找宝剑?天下的精粹珍宝,早已经被我尔氏收集去,你找不到更好的。当今好质量灵宝的生成,比三千年前艰难。”
明归平垂眸,“现在的人,花样太多。”
尔姗姗不忍道:“你屡屡受骗,是不是?”
明归平沉默。
“那你便怪我么?哥哥揭露霏霏的假心,你便气我们、对女人生不出兴趣?”
明归平诚实道:“不是这样。只是你们的惩处手段,欺负人。”
尔姗姗道:“不如此则被反欺之。许多人,对他们仁慈和蔼,反倒给他们纵容。拳头比道理见效得多,这是世情。”
尔姗姗叫来一个丰满的矮个子,宁怀虚喘吁吁的擦汗道:“小姐,有事?”
尔姗姗说:“尔氏宝库里最好的剑什么?”
宁怀虚竖大拇指,“金道长送来的天钧剑,老祖正在赏玩。”
“除了那把呢?”
宁怀虚如数家珍道,“天地人三才剑。”
尔姗姗说:“取出来。”
宁怀虚应声去了,明归平道:“谢谢。”
宁怀虚抱着剑匣过来,果然是上等的宝器,琉璃玉匣吐莲花,错镂金环映明月,剑身光如水晶,削玉如泥。
尔姗姗说:“三才剑给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明归平静听。
尔姗姗唇角一颤,细声说:“娶我。”
明归平僵住,手本来伸向三才剑,停在空中。
长时间的沉默,安静得真是极为难堪。宁怀虚摸摸头,尴尬的退走了。
“算了。”尔姗姗掉泪道,“我堂堂全意门二小姐竟这么丢人,在你面前,总是运气差。”
明归平说:“我认你作义妹如何?”
“你跟我哥哥又不是一辈的。”尔姗姗说,“我不想做你义妹,何必折磨我。”
她又说:“归平,你很好看,当时看到你在成衣铺穿上黑衣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真是很标致,眉眼里挑不出不好来。”
明归平困惑,当年在师门里,他算相貌平平而已。
尔姗姗安静的看他的眉眼,眼角又飞快滑下一颗泪。
“对不住。”明归平道,拿起剑绝然走了。
远处寒山远拽着宁怀虚袖子过来,苦着脸道:“二小姐,你来凑什么热闹?”
尔姗姗冷冷道:“是我拿剑自用。”
寒山远戳破真相:“小姐拿剑,明先生拿它为魔君对付上官和女帝国皇族,尔氏给官贵之族帮倒忙、免不了站到和北冥魔君一边的指控。”
宁怀虚发觉自己成了共犯,惊慌苦恼的捂住脸。
寒山远继续说:“老祖说了北冥魔君落到上官和女帝国手上,我们尔氏面上不作为,坐陪衬客位就好了。小姐此举...老祖要失望。小姐也难担后果。”
寒山远话已经说得相当婉转,尔姗姗不迟钝,咬唇不说话。
寒山远又灵活道:“小姐要是能因此恩情拉来明先生做尔氏的女婿,也是益处大于弊处。”
宁怀虚摇着圆脸,“明先生刚拒绝尔小姐求婚。”
尔姗姗的脸涨红,只觉得丢人之极,又显得很亏。
寒山远责备的叹口气,余下的意思,不用言语也知晓了。
上官居于京都,姬熙阳被雅兰公主囚禁于京都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