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梦英幻是双生姐妹,可是英幻出生时体弱多病,将近死去,总在疾病中而显得丑陋含衰气。英父常常受尔氏人的嘲笑和欺负,好面子隐匿了英幻的存在,只带健康的英梦出去,而英幻则藏在先祖于经纶重楼留存的书库地下室中。
书库的地下室极少有人来,倒是上边的权术诡计、惊艳于世的成功之学常被智士统领下的洪炉大冶人翻阅,见效快的最受欢迎,理解和学来时间长、见效慢的艰深之书则极少被光顾,英幻便藏身在没有人气的那里,除了亲人,世人不知晓她的存在。
英父极是宠爱健康可爱的英梦,对她的要求无不满足。英梦成日在外面玩,身为掌门之女自然也在门中受人娇惯,而病弱的英幻则在寂静无人的地下书库阅览群书,偶然从暗格中发现先祖英君琢的手记、留书和纸页中藏起的女子画像,画像旁写着‘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有一天,英梦来到地下室看英幻,‘你看我的头花,看我脸上,是不是不一样了?’
英幻闻了闻:‘好香。’
英梦笑道:‘阿幻,我抹了粉呢。我跟爹爹去万川千岛啦!坤心宫的女修姐姐好漂亮啊,男修像傻子似对她们又好又宠,一掷千金啊,吟诗作赋啊,送上宝贝啊,什么好东西都拿来给她们。那些姐姐教我怎么化好妆,怎么走路说话,以后可以跟她们学法子让男的迷恋我们、吊着他们交出好东西给我们用呢。这样找到一个爱我们的好男人,就不用辛苦练功了。’
英幻愣道:‘阿梦是想在爹爹之后,找个男人像爹爹一样养我们么。’
英梦嘲笑道:‘阿幻不晓得夫君和情郎呢。男的打拼事业顺理成章的,本事越大,能给女人的越多。’
英幻道:‘他们哪里傻了么?怎么肯对没关系的外人好一辈子?还送东西,是要交换什么?’
英梦抿唇纸:‘所以我们要懂他们的心,像坤心宫的仙女姐姐一样,他们喜欢上了就愿意了。阿幻,你也擦这个,美美的。’
英幻抿了唇纸,英梦给她抹粉涂腮画眉毛,两人便又一模一样。
英幻怀疑道:‘可谁能一直美下去么?他们要交换什么?’
英梦道:‘是情爱啊,他们的后代还要女人来生。阿幻你不看戏本子么。’
英幻说:‘我都看完了,男女那些故事都是差不多的一个模子,没有什么意思。’
英梦笑:‘傻阿幻只看字,没有看到真的俊俏儿郎,爹爹带我去全意门,我见到尔氏的少爷尔无穷了,生得英俊潇洒又威风厉害,我要打扮得美美的让他记住我。’
英幻说:‘没有情郎夫君我们也没有少什么呀。’
英梦笑道:‘傻阿幻,等你身体养好了到外面生活,才知道每日里有好多好东西可以享用。’
英梦哼着歌去了。
英梦痴迷于英俊光鲜的尔无穷,每每有了的漂亮装扮给英幻看,说的也都是他。
有一天英梦过来新奇的对英幻说:‘今天有个漂亮姑娘没有钱付洪炉大冶的过路费,被人围在外面也说不出认识谁,我把她带进来跟着我玩,她傻乎乎的,我的地位不一般,别人对我不一样,她也没看出来,不过人长的不错,配站在我旁边。她出来的无香宫除了冰雪什么都没有,真可怜啊。’
英幻羡慕的说:“你交新朋友了?”
英梦笑:“我下次偷偷带她过来,她叫小伊。用剑倒是有两把刷子,对我说要好好练功,哼,我又不跟她比试打打杀杀的。”
英幻说:“但是爹爹往后就是你当门主了。”
英梦笑:“尔公子说帮我的。”
英幻皱眉:“阿梦,可他身边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啊。”
英梦不高兴,“再提那些狐媚子小贱人,我不让你见小伊了。”
英幻一直在书库中读书,发现先祖收集整理了三叔祖伊湄的女子修行之法,她依照着修习,竟然真的慢慢把病体调养得正常,和英梦也一样健康了。英父便决定到她们成年及笄那日带她出现,通告另一个女儿的存在。
英梦很是兴奋的筹备成年生日,她来找英幻时,给英幻看她耳边闪烁的两颗可爱剔透的冰坠子。
英梦高兴道:“阿幻,好不好看?这不化冰做的坠子是小伊给我的礼物。”
冰清晶莹,触手寒凉,英幻赞赏说:“好看。”
英梦拿一个坠子给英幻戴上,笑嘻嘻道:“咱们那天就一模一样手牵手站在小伊面前,吓她一跳。”
英幻笑,清凉顺着耳坠沁入皮肤,她想,小伊该是和这坠子一样冰清玉洁的人物。
英梦说:“偷偷告诉你,小伊说她不是人!她是无香宫宫主练功时候,灵气溢化和雪灵草结成的精灵,跟主人修炼成修士的。”
英幻问:“她为什么来洪炉大冶?”
英梦撇嘴:“小伊说来看人世是什么样子,洪炉大冶是无香宫的祖庭,她就来看访。她说的时候,爹爹和宫师兄们听了都发笑。”
英幻点头:“是真的,先祖手记上就写了,还有古书...”
英梦不信:“你还说北冥西渊的两个大魔头是洪炉大冶出的呢,怎么可能!爹爹吹牛的时候都不讲这个。”
她拿出过生日的漂亮衣服,警告道:“阿幻,尔少门主是我的,你跟我长得一样,不许抢他。”
英幻说:“听你说的,我喜欢小伊那样的。”
英梦扑哧笑:“笨阿幻,这不一样!又胡说。”
及笄前晚,英幻等父亲来看她,却在半夜才等到哭得瘫软崩溃的英梦。
英幻惊道:“阿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