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熙阳披头散发,白衣沾染魔血,灵气乱冲。
淳于依依尖叫一声,明归平已经化为一道影子飞去。
明归平道:“大师兄!你们为何出现在这里?!”
英君琢满身冷汗道:“大师兄镇压魔龙后离开,离开的路通向心湖。”
尚鹰扬面容狼狈,双目发直的盯着姬熙阳。
明归平看到大师兄和四师兄身上都有二师兄破敌刀的痕迹,脸色变了。“二师兄被魔所惑?对大师兄和四师兄出手?”
“现在不要计较此事!”英君琢紧张道:“大师兄的护体圣气用尽,无法消化镇压古魔的元初一气!”
姬熙阳喷出一口鲜血,白衣染红。他继而痛苦的嘶吼起来,混乱的力量爆冲出去,在心湖扬起惊涛骇浪,姬熙阳一道剑气削碎寂照台的石柱,寂照台中飞出一道素影,是伊湄。
“让开!”姬熙阳青筋暴起,捂住头,“都让开!”
三足金乌凄厉鸣叫,金羽四处飞落,伊湄捏法诀,心湖飞快凝冰,冻结姬熙阳。
一声巨响,淳于依依眼前一花被明归平按倒在地,明归平护在她上方,手臂和背被姬熙阳的金乌剑气割破,其他三人或者被打落在冰块上,或摔在岸上负了伤。
心湖上凝结冰块碎裂,姬熙阳悬在空中,身上溢出金光继而金光湮灭,天空跟着阴晦。
暗无天日之时,姬熙阳眼睛一闭,堕入心湖深处。
明归平的佩剑飞出,明归平把满面泪水的淳于依依推上飞剑,“你快回去,不然受到波及!”
淳于依依最后一眼看到他跳入心湖找大师兄,便被强行带离。
明归平追向堕入黑暗深处的人影,在血雾中拉住姬熙阳。
“小五...走开!”姬熙阳咬牙道,“元初一气太过强大,大师兄恐怕支撑不住,伤害你们!”
“大师兄,撑下去!”
姬熙阳瞑目压制力量及浑厚得强横的元初一气,心湖搅起乱波,明归平连受冲击,咬牙把姬熙阳拖到岸上。
他擦掉嘴边的鲜血,英君琢和伊湄联手落下凝神阵安置姬熙阳,二师兄把大师兄带走。
明归平急问道:“大师兄会怎么样?”
“难办!大师兄没了护体圣气,如今的修为不足以承载元初一气!”英君琢忧虑的在手心敲击玉扇,“但是除了大师兄,天下间还有谁堪当元初一气的容器?”
明归平震惊道:“如果吸收不良,大师兄可会爆体而亡?”
伊湄皱眉,英君琢摇头叹气,“不止如此!元初一气暴散,整个洪炉大冶也会受波及...”
姬熙阳被送回居处,琼心姬哭泣着从居处出来,守在门外时,元初一气暴乱时,姬熙阳控制不住力量,剑气涌出伤了琼心姬。
金乌剑震颤鸣动不已,发出不祥之声。
淳于依依远远看着,见到明归平按剑坐在园中,看着手臂上大师兄留下的伤口发呆。
淳于依依哭道:“夫君,大家就没有办法救姬大哥吗?”
明归平沉默不语,握紧拳头。
外面跌跌撞撞奔来一样黑衣的小少年,“五师兄,我怕...”
“回去!”
淳于依依和澹台闇都受了惊吓,此时明归平竟然毫不安慰恐惧的小师弟。
明归平骤然厉声道:“回去做功课!功夫练得一塌糊涂,回去山上!”
澹台闇含着恐惧的眼泪,一声也不敢吭,用手背擦着眼泪走了。
淳于依依回过神时,明归平也不见了。
半日之后明归平回来说:“师门培养成就了我,如今门中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和大师兄都是剑修,功体相合,我要把修为给大师兄,助他吸收元初一气,之后...”
明归平沉默半晌,对她说:“你是个识大体的好女子,真的很好,可惜跟着我,白白耗费你这些年青春。”
依依垂头不语,泪落不止。
明归平说:“依依,我不在之后,师兄师姐会照拂你和小师弟。”
她应当心疼自己的男人,可是满心是痛苦万状的姬熙阳。
淳于依依为明归平收拾的手在颤抖。明归平也绝然的不再看妻子一眼。
然后便是再也不见,她成了寡妇,姬熙阳披着衣服面色苍白的落到五师弟家中,有了两个剑心。
姬熙阳对她说:“归平,没有回来?”
她默然摇头。
姬熙阳低沉道:“最傻的就是小五。我欠他性命。”
姬熙阳握住她的手,“依依,因为我你没了丈夫。我答应归平,照顾你和小师弟。”
淳于依依被他握住的手颤抖着。澹台闇哭嚎得声音沙哑,“谁要你照顾!你们还我五师兄!还我五师兄!”
不料后来姬熙阳被元初一气的魔气反噬,堕入魔道,投入北冥魔界。洪炉大冶上下惊慌纷乱,又传出姬熙阳和古魔相会,尔后尚鹰扬大弟子赖豪死于魔手。
众人骂起姬熙阳叛门成魔,尚鹰扬去魔界与姬熙阳决斗丧亡在路上,然后洪炉大冶内三派争斗大乱。
姬熙阳成魔也好,同门相残也好,大乱之中,只有澹台闇毫不在乎,又在失去五师兄的岁月里对什么不同都在乎。
他酗酒大醉,若非谩骂天地,就是看不惯不是明归平的人的任何作为。
伊湄无情道的弟子看不下去,叫兄嫂淳于依依把醉酒闹事的澹台闇从修身馆门口带回去。
淳于依依到说的地方没有看到澹台闇,寻到晚上,在拱桥底下的沙岸看到鼻青脸肿的澹台闇,满身酒气,昏迷不醒。
淳于依依扶起澹台闇,“谁竟打你?”
澹台闇揉充血的眼睛,迷糊道:“头给套了麻袋,我不知道是谁。”
淳于依依哭:“小闇,你这是何苦?”
“滚开!老子也不要你救!”
他摇晃站起来,发现飞行的法器断在身侧,澹台闇狂怒,吐出一口淤血,“这是五师兄给我的剑!谁竟敢——”
一串恶毒的诅咒从澹台闇口中吐出,淳于依依听得心惊肉跳。
澹台闇嘭的倒在地上,昏痛过去,淳于依依把他带回住处照顾。澹台闇拿着明归平留下的衣服,抱在怀里浑浑噩噩的说胡话。
淳于依依有时候听到只言片语,渐渐感到奇怪,直到一天在卧室门外看到澹台闇亲吻明归平的衣服。
她吓得瘫软在地上,门口透出澹台闇冰冷的眼睛。
“你对他...你原来是...”
澹台闇把她推出去,嘭的把自己关在明归平的房中。
澹台闇醉生梦死不能自制,又怎会练功?
淳于依依推门送饭,澹台闇凉凉的目光让她毛骨悚然。
“你又见淳于异,问大师兄的事。”澹台闇冷笑,“我看到了。”
淳于依依手上不稳。
澹台闇翻下床,尖刻道:“你问过几回五师兄?你就确定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