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被撕碎过一趟，浑身痛楚，身体却因为渴求六净散而难过的醒来。醒来的时候，他仍然赤着身体被锁链困在牢笼里，然而身下全是六净散。
明归平脑海翻起之前的耻辱，然后便是崩解堕落的洪炉大冶，最弱小的孩子的头断在面前。
明归平恍然摸身上的锁链，摸到抓伤和咬痕，摸到血，摸到出不去的坚牢。
他呆然半晌，开始不想相信，颤抖的从地上抓起一捧六净散，往嘴里喂去。
一个微弱的声音说：“不要碰，五师兄。”
六净散从明归平指间散落，他立即爬向监牢铁栏，伸手摸到一个褴褛的小孩。
是孩童时做乞丐、被师父带进洪炉大冶的澹台闇。
明归平惊喜道：“小师弟，你没死？”
小澹台闇捂住脸哭：“那魔头欺负我，也欺负五师兄！”
明归平说：“那魔头对你也...”
小澹台闇摇头，“他没有咬过我，只想抹杀我。”
明归平想，小师弟还是干净无邪的，紧张问道：“那占了你身体的魔头一直杀你，你可会消失？”
小澹台闇哭着不说话。明归平也堕下泪去，摸着孩童的头。
当初瘦巴巴的小毛头，是自己亲手带到长大的啊。
小澹台闇钻进牢笼抱住明归平哭：“五师兄不要碰六净散，会忘了我们，变成傻子的...”
明归平惨然点头，“对，五师兄是洪炉大冶的正统门人，死也不再吃愚昧之物。”
血袍魔主的声音响起，“不用六净散？明归平，你能耐这么大？”
魔主森然笑着进来，明归平护住小澹台闇，满面恶心和仇恨。
魔主看到大小同脸憎恶，忽然兴奋的诡笑起来。
“五师兄，何必厚此薄彼呢？”魔主笑得不停，“你那么疼他，我们就在他面前做，怎么样？这懦弱的小东西连成人的胆子也没有，我们来教教他。”
明归平脸色骤然变灰，挡住小乞儿退后，“邪魔！我明归平不是你‘五师兄’！”
魔主现出怒容，拽住他脖子上的锁链，将人拉到面前一脚踢倒。小乞儿摔在地上，“五师兄！”
魔主就要欺身侮辱，明归平伸手捂住小师弟的眼睛，沙哑吼道：“不要看！堵住耳朵！”
小澹台闇照做。
魔主肆虐侮辱，恶声戏笑，明归平咬住牙关，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
小澹台闇被捂住的眼睛淌下一行一行清澈的泪水，呜咽着喃喃‘五师兄’。
经历过漫长的地狱，明归平恶心痛恨魔主的所作所为，根本不会配合。魔主不满的掐起他的脖子喂六净散，明归平紧闭牙关。
魔主大骂，一掌打碎他几根肋骨。魔主挥袖散尽六净散，怒笑道：“你扛不住的时候，亲口来求本座吧！”
明归平脸色冰冷，不屑的闭上眼睛。
魔主目光落到小澹台闇身上，狰狞的恼恨道，“本座被你瞧不起，它怎么配有你的关心？！丑东西不躲进地缝多活片刻，来本座面前找死！”
魔主就要抓小乞丐，明归平一瞬变了脸，抱住魔主白得没有血色的腰。
明归平说：“我如果按你的要求来，你不能再伤害他！”
魔主一僵，拉下明归平的头发，迫使他仰起脸来对准自己，眯起血红的眼睛，“真的？”
明归平咬牙，“你不能再碰澹台闇分毫。”
小澹台闇抽泣。
魔主狂喜，明归平瞪小澹台闇，“听五师兄话！”
小澹台闇爬出牢笼铁栏，哭着走远。
药瘾汹涌袭来，最可怕的时候，是没有六净散的滋养，明归平觉得自己都不存在。
魔主见他实在是痛苦得要发狂，拉起他的头，亲手把六净散喂到明归平唇边，明归平吸了一口极致芬芳，猛然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臂上。
乐是虚假，痛才真实。
明归平涕泪交加，鼻中口中涌出鲜血。
魔主舔舐吸吮他流出的血，刺激魔性，越是兴奋热烈。
“本座极爱你...回头看看本座，本座怎么配不上你？”
明归平抗争六净散之嗜，咬得手臂皮翻肉烂，咬下血肉，露出骨头。
魔主迷恋的亲吻他的皮肉与骨，“待本座得到天下，只与你共赏，好哥哥，开不开心？”
明归平呸一声昏死过去，身体开始变凉。
魔主察觉他面白如纸，流出的血太多了。魔主皱起眉，提起明归平见骨的手臂，重新化出血肉，一寸一寸仔仔细细的吻他。
明归平一面受魔主侵虐，一面抗争六净散，疲弱不堪，身上的每根锁链都重得像大山，最终在牢笼里躺着，不能动弹。
“五师兄...”
明归平虚弱的睁开眼睛，爬向铁栏边缘，十一二岁模样的澹台闇蹲在那里看着他，双眼通红。
澹台闇揉着红肿的眼睛，“我打不过那个邪魔，救不了五师兄...”
明归平温柔道：“不怪你，他毕竟是魔头。”
澹台闇伸手进牢笼扶起明归平的头，往他嘴里倒下清凉的水，用手指一点点梳正他的头发。
明归平作呕，“西渊魔主好男风，竟然对我存心。”
澹台闇说：“他是坏家伙，我才不会伤害五师兄。”
明归平叹气：“我知道，你是我们的小师弟。”
可谁的遭遇有自己这番黑暗龌龊？明归平胸中闷痛。
明归平说：“这邪魔侵占你的身体胡作非为，你若修强自己的意志和实力，也还有机会把邪魔赶出去。”他咳嗽几声，“七师弟，还记得当年门中的心法吗？”
附身澹台闇梦魇的英幻愣住。
明归平早料到的轻笑，包容道：“五师兄知道，你早又忘了。”
明归平撑起身体，在澹台闇耳边喃喃叙述当年洪炉大冶的功法和心法，而将剑修励心之道也传述给他。
明归平说：“按你的能力，我先告诉你这些，记住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