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逢尔无穷生日,上官德便会亲自来尔氏看门主,不过门主总是一贯冷漠的模样,并不领情。
上官德知道尔画蛇有养花草的爱好,送的奇珍名株尤其多。
赖飞飞对门主指点的感激之情日益增多,自告奋勇去运送上官大君给门主的灵植,看到一个雍容的文雅男子缓步走上高楼,去门主室。
上官德进到尔画蛇的住处,果然看到尔画蛇在花园中剪叶。上官德温柔笑道:“知画,给的花草又养死了?”
尔画蛇翻脸反感:“本门主早已经说过,不要再对我提这两个字。”
上官德通情达理的笑:“这化名知画和你祖母相知都是好名。我总是想到你背负全意门,不得已女扮男装,瞒着我生下无穷,承受这许多痛苦,我便忍不了怜惜之心。为什么不让我像从前在那短短的时间里关怀你?”
尔画蛇冷笑:“既然知道只是短短时间的游戏,执着的只有你。”
“知画,那怎么是游戏?我真心...”
尔画蛇不耐烦的扔刀剪走掉,上官德跟出去。
花园门不久被小心恭敬的打开,门主侍从指挥弟子搬灵花进来,赖飞飞也在其中,她瞧到扔掉的金剪、一株枯黄快死的奇形盆景。
赖飞飞说:“门主养的花草要死了...”
侍者呵斥,“不要乱碰门主的东西,出去!”
花园门合上,赖飞飞暗地绕了一圈,又回到花园。
她仔细察看那株垂死盆景,浇水松土,拿金剪子剪掉扎捆进根下的金丝,十二分的认真小心。
忽然耳边一声暴响炸鸣,赖飞飞仿佛被从腰上切成两半,火辣剧痛袭上全身,吐血飞出去。
尔画蛇手持长鞭满面杀意:“不知禁忌的蠢货,寻死!”
赖飞飞一边流血一边苦苦支撑起自己说:“门主,把扎进那盆花草身体、圈住它的钢丝去掉,它就能活了!”
尔画蛇冷冷,“死做花肥,有何可惜?”
赖飞飞咳血说:“它、它可以不死的...”
又一声鞭响,赖飞飞昏过去。
她醒来时看到时云走关切的照顾她,在弟子房挡住她的身体。
时云走又气又急,“你前天满身是血的被从门主处抬出来!是我给你蒙混性别进全意门的,我跟你绑在一起,别害死我了!受了重伤,医师来看便会暴露你是女的,我多辛苦才敷衍过去,还要找法子从死把你救回来!”
赖飞飞身上的鞭伤依旧作痛,时云走给她一团布让她咬着,“忍着吧!干嘛惹门主?真是找死!”
赖飞飞疼得汗如豆下,咬着布团含糊道,“我是想报答门主...”
“门主这等人哪里稀罕你报答!”时云走说,“你给我的好处、自己存的钱,全为把你救活花光了,还欠债呢!”
赖飞飞又是心痛打击,委屈的低下头。
时云走叹气,又拿出刀身开裂的薄刀,“还有一事,飞飞,你这朴刀快不能用了。”
赖飞飞抬头说:“这我已经有盘算了,下一场门人大比,奖品是一把好刀,我只要赢了那场就...”
“你扭腰看还能不能好好动,怎么赢?”
鞭伤作痛,赖飞飞踉跄的挪下床。
“等等,时大哥,我腰上的鞭伤...都是你来看的?”
时云走面红耳赤的起身退走:“男人婆,可别赖上我!”
赖飞飞反倒被逗得哈哈笑了,“什么男人婆啊!我就是女孩子!”
笑完之后愁眉苦脸,望着开裂也卷了边的刀。
弟子大比时,赖飞飞全力撑到终场第一回,终于到了极点,被对手一刀扫到场下,望着闪光的宝刀,心里更加空落。
赖飞飞灰头土脸的倒在败者的地面,高台上观战的尔画蛇冷笑:”既然来问本门主许多,给你进学机会,依旧这般毫无长进,不如自裁。“
尔画蛇目光如刀。
赖飞飞脸上苍白,鞭伤叠身,低头没有说话。她是为了哥哥和赖氏要成为大武者,更又在全意门的库藏中找到先祖一脉的刀术,怎么能自裁了去?
她用刀支起自己,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咔嚓一声,旧刀断成两片,赖飞飞在一片嘲笑中再次倒下。
时云走上来拖下她,赖飞飞含泪看着胜者抱走宝刀,咬紧了嘴唇。
赖飞飞又给自己打气说:“我还有机会。”
时云走可怜赖飞飞,拍她肩说,“这回别推拒了,我给你买一把刀吧!”
门主近侍出现。
“赖翔,门主命你过去。”
时云走讶然看着赖飞飞被带走。
门主花园中,本垂死的盆栽上开出一朵鲜嫩小黄花,尔画蛇注视它,直到赖翔被带到。
尔画蛇冰冷道:“赖翔。我已经命你自裁,为何不死?”
赖飞飞拧眉回道:“回门主,飞飞要做大武者、大刀修,死要死在战场上,去为武人道义,不能死得这么难看。”
像哥哥赖翔被贾长老诬赖偷盗,又打废了身体,毁了一切。
尔画蛇挑眉:“‘飞飞’?”
赖飞飞惊然发现顺口说出本名,立即说:“回门主,我、弟子小名叫飞飞。”
尔画蛇淡淡说:“你负伤在身,武功本来高过这场武斗的胜者。”
赖飞飞看到盆栽旁是她的断朴刀和一本弟子记录,‘赖翔’下写着‘武质上乘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