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的小诊所里,一群人来到了里面的病房。
“回去的时候顺便带点午饭吧。”太宰治满意的喝了一口手中杯面的汤,长长舒气。
他们几个现在正一人抱着一杯面,围着一个箱子排排坐吃面。没开张就被讹了一笔泡面的地下医生在萝莉毫不留情的嘲笑中抵在墙上,流下了面条泪。
“好啦医生,我们会付钱的啦。”太宰治笑眯眯的道,“我听说,医生这边情报很灵通?”
装模作样的森鸥外轻轻咳了一声,站直整了整衣着:“那要看你们想知道什么。”
“医生,不是很清楚吗?”太宰治放下纸杯,笑的人畜无害,“要是连我们来的目的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是情报贩子?”
“小朋友,你对这一行的要求也太高了。”森鸥外委屈的眨眨紫红色的眼睛,拖了个箱子坐在孩子们对面,“我怎么可能知道找上我要泡面吃的小朋友们想知道什么呢?”
白濑放下了手里的面杯,不耐烦的打断了大小狐狸的试探:“我们是羊组织的人,想买D会社的情报。”
“失礼失礼,原来是羊啊。”森鸥外摸摸满是胡茬的下巴,“D会社,是最近突然出现在擂钵街的那个势力吗?嘶,这个我还真……”
“识相点就把知道的说出来!”大久保早就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狠狠的拍上了眼前的箱子,“小心我们砸了你的破店!”
森鸥外往后一仰,露出了恐慌的神情:“你们不会打算不给钱吧?”
纯子连忙拉了拉大久保的衣角:“大久保!”
大久保顿了顿,狠狠的瞪了森鸥外一眼,不情愿的坐了回去。森鸥外很给面子的呼出一口气,表演了一个“我好怕怕哦”——其虚假程度,大概和之前太宰治做出来那个中原中也都能看穿的“我好失落哦”差不多吧。
太宰治想叹气,但他忍住了。
“医生,我们直说吧。”少年鸢色的眼睛平静深沉,“毕竟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啊。”
少年从短裤口袋里取出一包小包的餐巾纸,抽出一张,在箱子上铺开。然后他拿着泡面叉子,沾上杯子里剩余的汤汁,粗粗一画,正好是擂钵街外围的形状。
森鸥外心里一动。他前倾身体,认真看了起来。
少年又在纸巾上画了几个个圈,不时去杯子里补充些“颜料”。
“医生,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小小一张餐巾纸上,出现了简单却一目了然的——擂钵街势力图。
森鸥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太宰治用餐叉点了点擂钵街边缘的一个小圆圈:“这是医生的诊所。”
他又给距离诊所最近的一片方框打了个叉:“这是D会社的大本营。”
小少年抬起头,白净的脸蛋上浮现出意味深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眠啊,医生。”
“啊呀呀,这可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小小的医生,哪里能跟这种大会社相提并论呢?”森鸥外连连摇头。
太宰治扔掉叉子,两手交叉,拖住小下巴:“身为靠情报吃饭的人,把身边的势力摸清楚,应该是必须要做的吧。但D会社是个武装组织,而医生你——”
少年扬起无害的笑容:“只是一个小诊所的医生而已。”
森鸥外眯起了眼睛。
“医生很清楚吧,羊的‘底牌’。”说到这里,太宰治下意识想皱眉,但终究是保持了扑克脸,“这是一笔公平的交易。医生付出的是你的‘已知’,而收获的将会是‘未知’。”
说到这,太宰治收敛了微笑,站了起来,双手撑住箱子,凑近了狡猾的成年人,轻轻耳语:“甚至是——更多的。”
擂钵街,同样不欢迎外来者呢。
森鸥外露出了一个不由自主的微笑。
“如果你们的成员被D会社带走了,那最好快点营救。”男人的声音醇厚磁性,却无端带来了凉意。
“因为……”
房间外面,跪坐在地上的爱丽丝又画好了一幅画。
小黑人躺在小床上,周围是白色的怪物。它们拿着可怖的刀具和钳子,围在小床边。
“少了点……”
金发的女孩扔下黑色的蜡笔,想了想,又拿起红色。
她在小人的肚子上重重的画了一道,然后扔掉了笔。
“哼哼~画好了。”
阳光照亮了女孩金色的长发。
她似乎有所感应般的看向身后的大门,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孩童特有的残忍感的笑容。
“小羊们,会怎么做呢?”
房间的门突然被拉开了。
打开门的鸢眼少年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也看清楚了地上的画。
少年挑起眉毛,几步走过去,蹲下拿起了红色的画笔。
“你这画,还少了点。”
爱丽丝饶有兴味的看着他,没有阻止。
太宰治在画上添了几笔,像爱丽丝一样扔下笔,起身就走。他后面的三个孩子也沉着脸跟着走了出来,一起往诊所外走去。
等他们全部离开诊所,森鸥外才慢悠悠的从房间里出来。他看了一眼地上的画:“呀,爱丽丝酱画的真好。”
“你明明知道不是我画的。”爱丽丝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