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尚宏要证据,老妇身旁的男子哽咽着开了口。
“蒋风带人欺辱我娘子的时候,左邻右舍都看见了,本是有人证的,但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他们有些病逝了,有些搬走联系不上了,故而没了证据。”
尚宏脸上犯了难,像这种陈年旧案,因为间隔时间太久,基本上连蛛丝马迹都查不到了。
“我有证据。”
一声清亮的女声穿过人群传进了刑堂。
众人纷纷转头。
苏怡出现在众人眼前,她一身素衣,头系白绫,脸上未施任何粉黛,即便是这样,她也美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见过她,她是在白云观上和蒋风苟且的那个道姑!”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原本寂静的氛围瞬间就炸开了锅。
“蒋风作恶多端,跟他在一起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还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什么道姑,这分明是秦楼的头牌行首,你们会不会看错人了?”
“她长得这样美艳,怎会看错,没想到在当道姑之前,竟是个行首,我呸!看她一眼都觉得脏!”
苏怡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握紧。
之前在白云观上,不少人都见过她。
虽然来之前苏怡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些话,她的心还是像被刀子一寸寸割开一样。
但是,割开又能怎么样呢?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为了十里红妆,风光出嫁。
坚定了心境以后,苏怡用漂亮的眼眸看了赵琦妍一眼,迈步走进刑司。
在众人的指指点点和议论声中,她缓缓走到了堂前,跪下。
“我是白云观的道姑,最初也是被蒋风逼迫的,但他待我很好,所以我就跟了他。方才他们指控蒋风的事情,我有证据,我愿意替他们作证。”
尚宏质疑道,“你说蒋风待你很好,但又要指认他,这岂不自相矛盾?”
苏怡对着尚宏磕了个头,抬起头,目光坚定道。
“蒋风生前作恶多端,许多事连我都看不下去,但他待我不薄,所以我没有出来控告他。现在他死了,我守着这些秘密只会让我良心不安,所以我站了出来,希望能还他们一个公道。”
跪在堂上的老妇闻言,眼中含着泪,愤愤的瞪着苏怡。
“你别以为你帮忙作证,我们就会感激你!你和蒋风一样,死后下了十八层地狱也是要被千刀万剐的!毒妇!”
苏怡直起腰背,微微侧身用余光看着老妇,“我出来作证也不是为了让你感激,只是为了让我今后的日子能过的安稳些。”
“如果骂我能让你心里好受一点,你随意就好。”
她说完便收回了视线,低头从衣袖中掏出一叠书信,双手呈了上去。
“五年前,蒋风将张氏羞辱致死以后,因为担心被人状告,便写了书信求救,这几封书信里把事情写的很清楚,请大人过目。”
衙役走上去,接过她手里的书信,呈递了上去。
因为时隔五年,信纸老旧泛黄,但庆幸的是,上面的字还清晰可见。
尚宏认真的看完了每一封信。
这几封书信是对方的回信,从信里可以看出,蒋风去信向她求救,希望她能替他摆平此事。
她很反感蒋风处处惹事,却又被他握着把柄,不得不帮他。
严厉的斥责中,把这件事的始末写的很清楚。
惊堂木重重拍下,蒋风罪行昭著!
整整一个下午,赵琦妍看着不断有人上堂状告,一桩桩一件件,都令人发指!
就在胎记那件事败露的第二天,他竟还强掳民妇入秦楼,逼的人悬梁自尽。
而苏怡在关键时刻总是能拿出铁证,坐实蒋风的罪证。
最后,在天黑之前,尚宏做了结案陈词。
蒋风罪大恶极,当施已本朝最重的酷刑。
株连三族,鞭尸四十九日,而且以后每年的今天,他的尸骸都要被挖出来受鞭刑,他的墓地不许立碑,更不许人祭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