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方柔儿上门闹过后,京中便流言四起。
沈栾枫也好几日不敢出门了。
段氏很清楚庄氏在这种时候提起此事是要做什么,她冷漠的看了眼庄氏,没有接着话题走。
她眼风凌厉的看向赵琦妍,“你若不是和婢女里应外合,心里有鬼,为何在事发后第二日就杀了那婢女?你明显就是在杀人灭口。”
段氏说完将视线看向沈赵两家的族亲,继续道。
“那婢女死后,她父兄上京来告,因这段时间雨水多,道路泥泞难走,他们足足走了一个月,盘缠都用尽了。”
“我府上的下人出去采买,碰见他们在问路,问明情况后便把他们带回了府里。”
“也幸好是带回了府里,不然本夫人都不知道这赵五姑娘的真实面目!”
段氏转头看向姚妈妈,“带他们进来。”
姚妈妈应声后,提步往外走。
两家族亲的目光都往门口看去,赵家族亲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只有庄舅舅脸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
很快,姚妈妈就走了回来,她身后跟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两个人都穿着粗布长衫,鞋上满是泥渍。
年老一些的男子腰背略显佝偻,鬓角发白,年少一些的体型宽厚健硕,五官憨厚老实。
他们进来后,在厅堂中央跪下,年老的男子率先开了口,“老汉是玉秋的爹,祖辈上都是庄稼人,因那年大旱粮食无收,才把女儿卖进赵府为奴换钱。”
“一个月前,女儿托人给家里送了一千两银子,说是主家赏的,还说等过阵子接我们全家人来京城,要为她哥哥谋份好差事。”
“结果,没等来接我们的马车,只等来了女儿冰冷的尸体。”
玉秋父亲话说到最后,已经哽咽到说不下去。
此时,玉秋兄长突然直起腰背,他目光发狠的指向赵琦妍,“是你,你为了退婚利用我妹妹给别人做局,却又在事成之后杀人灭口。”
“要不是我母亲哭的伤心欲绝,不小心撕破了妹妹的衣服,让藏在衣服夹层里的书信掉出来,我们还都以为是她叛主,死有余辜!”
玉秋兄长话音刚落,段氏便从姚妈妈手里接过书信,把书信递给赵家族亲传阅。
赵家族亲在看过信后,纷纷怒眸望向赵琦妍,脸色黑的都能滴出墨汁来。
就连一直在旁沉默的媒婆都皱着眉看向赵琦妍,“赵姑娘,你若心有所属,大可把话说出来退婚即可,为什么偏要用这种法子,还害得无辜的人枉死。”
被人冤枉成这样,赵琦妍也只是冷冷的看了段氏一眼,脸上的情绪没有大的波动。
“纳征那日,沈栾枫闯我梧桐苑,打伤妗云,还欲毁我清白,当日他已承认,诸位也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
“今日,沈夫人兵围我梧桐苑,仅凭两封伪造的书信就想搜我闺房。”
“玉秋叛主,我若不杀她立威,以后那些下人们岂不纷纷效仿?”
“受欺负的分明是我,现在沈夫人不知从哪里找来这样两个人,又伪造这么一封书信,就想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告诉你,你做梦!”
赵琦妍说到最后,脸上带着难过和悲怆,声音里也带着细微的哭腔,看起来是委屈至极。
她在诉述委屈的同时,还不忘提醒众人纳征那日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