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致昂昂的来观摩黑市的交易，看到的东西一件比一件触目惊心。
回到楚宁在帝都的住处，厉一依心情还是在郁闷中。
楚宁沏茶，她忍不住就将那块所谓的“方正石”拿出来。
楚宁瞧着就笑了。
“就知道你得笑话我。”厉一依气道。
气当然是气她自己了。
“一百上品灵石，生生被你讲到了八十中品灵石，我实在不明白你怎么讲下来的。”楚宁摇摇头，递给厉一依杯灵茶。
“我本来就以为那人说的一百，单位是中品灵石的啊。”厉一依也是后来才反应过来，整个拍卖场，都是以上品灵石作为计量单位的。
“八千下品灵石啊，我还是被骗了。”
厉一依懊恼着，用神识操控“方正石”飘起来，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做出一个向下冲击的动作，再收了回来。
楚宁若有所思地瞧着，有点明白厉一依为什么会买下来这块所谓的“方正石”了。
经历了这般天差地别的价格变化，这玩意真是炼器材料的可能性基本不存在了。
除非它的前主人也不认得它是什么。
厉一依挥手收起了方正石，心里还是不大愉快。
“我以为帝都不会有这么阴暗的场所，以为黑市交易里的东西最多来路不正，可是怎么还有迷魂水，还有炉鼎交易？”
厉一依摇着头，“我对帝都很是失望。”
“有光明就有黑暗，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帝都的辉煌，并不等于就不存在阴暗。恰恰因为帝都表面上足够辉煌，才会出现更多的阴暗之处。”
楚宁好像在讲述哲理。
“但最阴暗的并不是那些被拍卖的东西。是使用那些东西的修士。
就说迷魂水，如果当初我们手里有，用在李管家身上，二师兄还会受重伤吗？
至于炉鼎，并非在笼子里就失去了人身自由。笼子只是个噱头罢了，满足一些购买者的心理。”
楚宁提起这些，并不十分在意：“当你到社会上越久，就会发现，社会并非是你期望的。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看到了我们想要看到的。”
厉一依不忿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意难平。”
“这就意难平了？”楚宁笑着道，“要知道有多少人在羡慕你，看着你也是意难平。”
“我？”厉一依诧异道。
“是啊，你。多少人羡慕神符门的大师姐，有师父疼着，师兄护着，还有我这个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多金的未婚夫。
他们就只看到了表面的这些，谁又知道你经历过什么？神符门经历过什么？
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事情，是有人想让你看到什么，你才能看到什么。
还有少部分事情，是有人想要看到什么，才会看到什么。”
听起来绕嘴，但细想，不乏道理。
她所希望的朗朗乾坤的社会，干干净净的，永远都是光明的，怎么可能存在呢？
就连她，不也是瞒下了师父和师兄，只想让最干净和光明的，出现在师父面前吗？
师父师兄何尝不也是如此。
可还是那句话，道理是那个道理，就是意难平。
她不是第一次接触社会的阴暗面，也不是见不得这些。
是因为不希望在帝都，心目中最该阳光的地方，也有这种被半公开了的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