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从诞生的一刻,就注定要死亡。
花瓣从生成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凋谢。
连盛开在冥界,永远不会凋落的彼岸花,也会有消亡的一刻。
世间,没有什么是永远存在的,一切,都有消失的时候。
生的喜悦,与死的悲哀,同时充斥在心里,在心里形成一黑一白组成的漩涡。
既然命中注定要消散,盛开的刹那又是为了什么?
既然子孙后代命中注定也要消亡,活着的繁衍的意义又为了什么?
厉一依的手越来越重地按在心脏上,她的脸色也逐渐发白。
楚宁第一个感觉到厉一依的不对劲,他伸手试探地去触碰厉一依,厉一依的周生忽然诞生出一个阴寒的灵光,刹那将他的手弹了出去。
“一依!”楚宁大叫了一声。
厉一依充耳不闻,她的周身,阴寒的气息正在逐渐增加,好像要将她包拢住一样。
而她的面色,也奇怪地陷入了大喜大悲的状态中,明明嘴角牵着喜悦的微笑,两行清泪却从眼中垂落。
林立顾侠大惊,就在这时,只听到楚天一声断喝。
“叱!”
所有人耳中一震。
包拢住厉一依的阴寒黑气忽然钻回到她的身体之内。
厉一依茫然地看着大家,只觉脸上冰凉,伸手一摸,却不知道是何时流下的两行眼泪。
“一依,你,你刚刚怎么了。”楚宁匆匆拉住厉一依的手。
“我……”厉一依犹记得刚刚那种感觉,心潮澎湃。
“我忽然想到了生与死,既然活着就是为了死的那一天,活着又是为了什么?”
这下,不仅林立与顾侠眉头皱起,连楚天都露出不悦的神色来:
“我等修士,虽然大道向天,但就是为了逆天而行,与天争寿,飞升以仙界,得以寿元永享。
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想到了生啊死的了?”
厉一依张张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张良沉吟着道:“可是刚刚的彼岸花开?”
楚天又皱皱眉道:“女孩子看到花开,就想到花谢,这般不好。回头,”楚天瞪了楚宁一眼,“赶紧把婚事办了。”
厉一依心里仅剩下的一点悯怀秋月,忽然被这一句“婚事”所搅乱,刹那化作惊讶。
连楚宁都张口结舌了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话题何以会转为这个方向。
林立和顾侠却才放下心来,厉一依分明是摆脱了之前的心境。
张良的心里生出些愧疚,不想自己的一句问话,差一点引发了厉一依进入幻境。
心里却生出担忧来,打算离开了这里,就要与林立分说分说。
众人这才全都再看这偏房,房门已经大开,内部一张供桌,桌面上是各色鲜花水果贡品。
供桌之后,是密密的牌位。
牌位最上方,并列两个,字迹不甚清晰。
楚天当先迈入房屋,接着众人依次进入。
这偏房从外边瞧着不大,内里也有扩展空间的阵法,七人站在其内,还很是宽敞。
厉一依的注意力在牌位上,牌位的名字前面却好像有层雾气,无法看清。
楚宁低声对厉一依道:“这牌位是给家族后代子弟供奉用的,非家族子弟,无法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