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一依伸手拿起茶壶,给鸟禽倒了另外一杯灵茶送进去,也给自己续了茶,才在茶壶内再加了灵水,缓缓炼制起来。
再过了一会,鸟禽的鸟喙才探入到新的灵茶内,半晌抬起来道:
“厉道友,你以为,魔族也是可以与其它几族平等的?”
厉一依放下茶具,抬头看着鸟禽,极为认真地、正式地道:
“前辈,晚辈以为,天下万物都是平等的。不平等的是万物在这个世界中的地位。
人族,因为可以直立行走,可以利用双手制作工具,可以因为修为炼制法器,而基本统治了这个世界,是因为人族长久以来的奋斗。
我们不能因为人族在这个世界上的地位,就抹杀其它族类对这个世界的贡献。
如果没有草木,不用说人族,就连妖族也无法生存。
所以,晚辈以为,所有生命,在生命的意义上都是平等的,在维系这个世界的存在过程中,也是平等的。
不平等的,是奋斗之后的结果。
这个奋斗,可能是个体的,也可能是种族的。
身为人族,我会因为自己是人族而庆幸。
我也会为了生存,做出杀戮。
但这并不妨碍我尊重生命。每一个生命。”
鸟禽笑了起来:“人族,果然还是那么虚伪,即便是过了十几万年,还是那么虚伪。”
厉一依淡淡地一笑,没有反驳。
这话听起来很怪。
厉一依从坐下来交谈开始,就隐约有种她并非与一个妖兽交谈的感觉。
而现在,她也可以确定了,这个鸟禽的头颅内的元神,也并非人族的。
鸟禽又拾起之前的话题。
“随着莲花宝塔的闻名,进入到人界的修士们就越来越多了。
人界其实并不好玩。
除了人修自己炼制的法器、灵丹,人界有的风光,妖界也有,甚至比人界的更险峻。
其它三界修士们进到这里,交换了法器灵丹,除了这莲花高塔,还有点吸引力,大修士进了这里,只觉得人界也不过如此。
远远不如自己的世界。
为此,过不了多久,莲花圣地就修建了斗兽场。
这斗兽场么,开始可还是纯粹的斗兽,就是各大修士拿出自己的宠物下场,博个彩头。
可渐渐的,比试就变了味道,开始有修士自己下场。”
鸟禽说着,哼了声,说不清是对那些自己下场修士的鄙视,还是想起之前的某种战斗。
厉一依的神情也出现微妙的变化。
她能想象到斗兽场的演变过程。
人,或者说是修士的欲望是无限的。
当和平存在了太久之后,享乐就被提升到刺激这个层次了。
灵宠之间的对战,想必不够血腥,便改成自身上场。
然而自身上场也不过是切磋,哪里有血腥来得刺激。
可谁也不会以自己的额生命为赌注,让别人享乐的,于是,角斗就此就诞生了。
诞生得那么合情合理,合乎大修士的心理。
既然斗兽场在这么一个交通必备所在,斗兽场也一定是为了各界的大修士准备的。
那么,奴隶、囚徒,这些可以随意践踏的生命,就会为了大修士的享乐而生。
甚至,斗兽场为了赢得利润,也会自己培养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