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纪欣都不敢说话。
她试着看了贺东宇好几次。
他面色阴沉，眼睛注视前方，冷峻疏离的样子，让纪欣望而却步。
她往座位和车门边缩。
“你想开门跳车？”贺东宇冷冷问她。
纪欣一个机灵，坐回原位，身子挺直。
然后见他没再动静，才小心而紧张地转头看他。
他仍在开车，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好像刚才的话并不是他说的。
纪欣松了一口气，安慰自己，大概是太紧张，听错了。
她重新坐回去。
身上却“啪”地扔过来一个东西。
她赶紧又去看贺东宇。
那人还在开车。
东西也确实是他扔过来的。
纪欣小心打开，看到里面装着一袋无糖面包。
压扁了，但她还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同学会人太多，她又紧张的要命，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眼前这袋面包能救她命。
狼吞虎咽塞了几口，肚子不那么空了，才想起对贺东宇说：“谢谢你啊。”
他冷哼：“买给雪雅的，她吃不下。”
纪欣的手僵在嘴边，正嚼的面包瞬间失去香味，成了糠，再咽不下去。
贺东宇冷瞥她一眼：“连这种东西都吃，你跟杜景平出来这几天，没吃饭吗？”
纪欣回神，慌忙看他，不敢随便答，挑着字说：“我跟桐桐在一起的，就今天吃的少了点，同学会，都在喝酒。”
“以前没听你说过这个人。”
纪欣忙回：“她是我同学。”
心里却难过地想：你又什么时候听我说过话？
她本来以为，话题到这儿就该结束了，毕竟贺东宇从来也没关心过她。
可他竟然又问：“她家在北城？”
“不是，在海城，她是跟父亲来谈生意的。”
为怕贺东宇误会，她又很快解释：“她可能很快就走了。”
那人没说话，继续开车。
这一段对话，开始的突然，结束的不明不白，纪欣根本没弄懂贺东宇的意思。
也搞不清楚他是在试探什么，还是不再生气了。
所以当他问到，纪欣为什么又突然发疯往外面跑时，她想都没想就说：“我没疯，是你要拿掉孩子我才走的。”
贺东宇向她偏了一下头：“我亲口告诉你的？”
纪欣摇头。
但还是小心地，也小声地说：“向雪雅说的，她的话，不也是你的意思吗？”
贺东宇的车减了速，靠停到路边。
纪欣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紧张的手都扒到了车门上：“我真的没别的想法，就是想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我知道你不爱我，可我有了你的孩子，心里就是高兴的，只要有他在，我就觉得、觉得你还是在我身边的，还是我丈夫！”
她太慌了，话说的又急又快，说完以后，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妥。
张口正要补充，却看到贺东宇眼神沉如墨潭，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纪欣的话立时就被卡住，再说不出一个字。
脑子更乱，快速过滤着刚才自己的话，看又是哪一句惹他不高兴了。
想来想去，大概也就是说向雪雅的那些。
她是他心头白月光，胸口朱砂痣，谁都碰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