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不是为家人活着呢?你的……家人呢?”今欢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话
弋沉星抬头看着今欢,那眼神里没了温柔和情意,而是露出了戾气。今欢被吓到了,眼睛里也出现了慌张“对不起。”
弋沉星偏过头摇着头笑了笑,今欢不知道他这摇头是什么意思,却见到了他眼角挂着眼泪,但没有流下来
他站起来,走到窗前,摸了摸兜在翻找着烟,可是他这次出来因为觉得今欢不喜欢烟味,所以根本没带烟,最后叹息道“谈到国仇家恨要是能有几根烟就好了。毕竟是好些年前的故事,我怕我,记不得了。”
他抬起头看着今欢,虽说着怕记不得,可眼泪却掉下来,他仍旧笑着,但是今欢却能感受到来自他的悲伤
今欢不忍强求,走到他跟前伸手抹掉了他脸上的泪痕“算了算了,想不起来就算了。”
弋沉星握住今欢的手轻吻她的指尖“我的父亲是一个商人,母亲的传统的贤妻良母,家里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和一个嫡亲妹妹。你曾问过,为什么我的公寓里有那么多针线,当时没人敢回答你,如今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我的母亲和姐姐善女红,家里总是有各式各样的针线。弋家没了,我却时常带些针线包袱在身边,摆在每一个我居住的地方,只要不经意看见它们,就好像她们也住在这个房子里,仍旧陪在我的身边。”
“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他一直对我寄予厚望,所以我从小就被他带在身边。父亲酷爱楚辞,故为我取名辰星,意为东方之星。”
“父亲常说他能感受到屈子的心,我却不懂,如今才明白,他说的是那种无法凭一己之力挽救时局的无力感,我也终于明白了父亲爱国的热忱,却再没有与他把酒言欢的机会。”
“父亲的英文说的好,还会法语和俄语,但是我耐不住性子,只跟着父亲学会了英文。从五岁开始,父亲频繁的往来于欧亚各国,谈生意,做买卖,弋家逐渐成了本地最有名望的大家。父亲还用很多钱资助了好些学生,让他们出国学习,盼望他们学有所成报效国家。”
“可当地的人却红了眼,他们看不惯父亲刚正不阿的性子,不知寻了什么理由向朝廷状告父亲勾结革命党人。”弋沉星冷笑一声“可笑的是朝廷信了。”
“那天是二月二,龙抬头。”弋沉星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龙,就算有,也不会是大清朝皇帝。”
“弋府三百多口人,仅二人幸免。”
亦是灭门,听到这里,今欢只觉得上不来气,胸口仿佛有一块巨石堵着,弋沉星观察到今欢的异样,轻声问道“就到这儿,不说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