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漠南这番话才是字字珠心,冯临冬活着没人会注意,此时是在敏感时期,万一有人觉得冯临冬的死是有人在挑衅大总统,他的死便关乎到了大总统的脸面,如此一来事情就复杂多了……
所以若是她不去为他做手术,人一旦死了,总要赶紧找个人全了大总统的脸面,冯临冬是在野外被打了一枪,凶手几乎是无迹可寻,为了达到安抚大总统的目的,很容易引人说这是弋沉星的意思,如此,连同冯临冬那日被人打了的一枪,也就顺势推到了弋沉星身上。弋沉星先是有军火被劫拖延不援在前,又有蓄谋杀害冯临冬在后,处境可想而知
可若是她去了,人仍旧死了,人们也可以说是她受到弋沉星的指使故意要害死他,结果同她不去别无二致
唯有冯临冬活下来,局面才有转圜的余地,而唯有她去,冯临冬才有最有可能活下来……
一瞬间仿佛山岳压身,今欢一阵晕眩,扶住了门框,顾漠南使眼色,他身边的两个人过来搀扶今欢,被今欢摆手示意停了下来
稍微镇定下来后,今欢长舒一口气“若是他仍旧死了呢?顾先生何以止息芸芸众说?”
顾漠南微怔一下,他方才看起来晓之以理,实则是在威胁震慑,眼瞅着达到了目的,却没料到今欢会把问题甩到他面前
他笑了笑,仍旧答非所问“若是人仍旧死了,自然不会怪罪沈医生。”
“我说的不是我,是弋沉星。”
“他还是不要死为好,”顾漠南不再兜圈子,直白的说“我来请沈医生并非是要给冯临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而是给弋沉星一个活下去的机会。沈小姐去,弋沉星便多一丝生机,不去,弋沉星的命运便要掌握在他人的手里。再者说,沈小姐去了,若是能把人救回来,人们眼里的弋沉星至少摆脱了一个罪名,倘若你不去,无论冯临冬是死是活,都无法洗刷弋沉星的嫌疑,如今你们,是无路可退了。”
今欢直视着顾漠南“什么时候出发?”
“尽早,若是沈医生没事的话下午便请假回去见弋沉星,提前向他铺垫几句,我也会过去,此番启程最少也要十几日,他虽然出不来,可他身边的人都是自由的,你瞒不过他,也骗不了他。若是他知道之后不同意,私自跑了出来,那可就大事不好了。”
按理说这天今欢是要值班的,可还没到吃午饭的时候坐在一楼客厅里的弋沉星便看见今欢推门走了进来,看样子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弋沉星向今欢身后的周幕投去询问的眼光,周幕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于是合上报纸走过去,帮今欢脱掉大衣挂到衣架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怎么今日回来这么早?”
今欢有些敷衍的说“院长给了半天假,今天不是元宵节嘛。”说完了谎便低着头不敢看弋沉星
即便是察觉到今欢说了谎,弋沉星也没有再接着追问,而是拉着今欢坐到了沙发里,揉搓着她发凉的手“回来好,福妈买了元宵,吃一碗就暖和了。”
吃饭时饭桌上只有三个人,今欢环顾了四周确定了屋子里没有临风和项乐厚问“临风他们呢?”
弋沉星盛起一勺元宵,轻轻颠了颠控出汤水“这几日军中总有人找事,我派他们过去整治整治,这几天先不回来。”
碗里元宵冒出来的热气在今欢眼前铺陈开,看不真切坐在对面的弋沉星,今欢怔怔的看着水雾里的他,手里握着勺子,却没有放进碗里,就在汤面上搅和着
弋沉星察觉到她在看他,抬起头,今欢立马低下头“那,军中没有你时时看着,什么事都不大方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