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没再继续话题的意思,转而说“爷已经安置下了,许久未见爷这样尽兴。”
“看来你们的酒量还是要好些,我瞧着你们两个没喝似的。”今欢打趣着
项乐洋洋得意“这你看不出了吧,我们两个今日几乎是没喝。”
过年过节他们两个可是总要让着拿最好的酒出来,今日怎的收敛了。“这是何故?”
“我们知道爷今日高兴,肯定是要喝很多的,可越是这样高兴的时候便越要提防乐极生悲,我和临风便要保持清醒,所以只好管住自己的嘴。”项乐笑的一脸单纯“只要爷高兴就好。”
今欢也跟着他露出笑容“弋沉星能有你们,是他的福气。”
项乐愣住,临风接下话“你才是爷最大的福气。”
今欢有意提起那女子“刚才那位小姐是?”
项乐听见后便起身离开“时候不早,我先回房间歇息了。”
临风知道躲不过,他也是将今欢当作朋友,所以也没想要隐瞒“她叫玉笛,是我爱的女子,但她已经不爱我了。”
一句话已将两人之间的关系阐明
“你们相爱的时候,为什么没能在一起呢?”
临风微微抬起些头,停顿些许后回答“那个时候大家的日子都艰难极了,玉笛的母亲生了重病,恰逢爷的生意毫无起色,几乎要到了砸锅卖铁的地步,我们几个凑了又凑,最后也只够抓一个月的汤药,玉笛走投无路,便以自己为价,成了醉花楼的姑娘,拿到了一大笔钱。再次相见,我便是她的恩客。那日她款款走来,依旧言笑晏晏,对我们的过往只字不提,既不抱怨也不诉苦,我便知道,她是不愿再与前事有瓜葛。如今几年过去,玉笛成了红人,好多公子为她一掷千金,在欢乐场上,她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爷曾提出为她赎身,却被她拒绝。她的母亲一直病着,家里需要的钱越来越多,她瞒着家人入风尘,母亲才一直将养着,若是她从了良,边再也不会有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我知道她不是贪图虚荣的女子,我更知道我没办法负担起她的家庭。那时爷一定会帮我,可这是我的家,不该让爷养着。我不想总是亏欠爷,那样我与爷便只能是主仆,无法成为交心的挚友。今欢你说,这世上,有谁比我和项乐更适合做弋沉星的朋友呢?”
“所以你默许她继续呆在烟花之地?”
临风摇了摇头,笑容苦涩“今欢,难道世上会有这么粗心的家人吗?粗心到听不到一丝关于自己女儿的风声。”
今欢恍然大悟,却不敢相信“她的家人知道!”
“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一家子想要活着,总有人是要牺牲的,有人装聋作哑苟延残喘,而那些重情义的,便是活不下去的。”
“玉笛是被伤透了心,却不敢面对。加之若回去也是要被人指指点点,不如骗骗自己,也让家人舒坦些。她给家里寄钱,家人也会看在真金白银的份上善待她的母亲。”
“今欢,有的人,真的生而高贵,就同你一样,不管发生了什么永远都能体面的活着。而有的人,生来卑微,就算很努力的活着,也只是喘息而已。爷说骄傲的人哪怕乞讨的时候头也会高高的扬着,但是今欢,骄傲的人,不会沦落到乞讨,他们必定有自己的资本,能够保持着优雅。而有的人,一辈子从未体验过骄傲,能够温饱,便是他们毕生的追求。”
“你曾是高贵的大户小姐,爷曾是尊贵的世家少爷,你们生而富足,衣食无忧,即便落魄了也不能真切的理解小门小户每日面对柴米油盐的悲哀,今欢,家里的粮食是可以日日见底的,饭菜真的会吃了上顿便开始发愁有没有下顿,人,是真的可以饿死的。”
今欢无话可说,她自幼锦衣玉食衣食无忧,父亲在这里小有名望,母亲是贤妻良母,她受过最大的挫折便是沈氏灭门,但自这件事后弋沉星便成了她新的庇护,倒真真是从未感受过被人欺凌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