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卫侯爷和侯夫人看来,他们这样对待叶白曦,已经是相当宽容了。
在他们眼中,让这个害了自己唯一嫡子的女人活着就已经是格外开恩,若不是有那个孩子,她早就死了几次不止了。
而卫梓灵则更有理由,若是她哥没有孩子,便要失去世子的位子,那她的身份岂不是也会一落千丈!
将来,若是她哥继承爵位,她是侯爷的亲妹妹,谁敢对她不敬,岂不是都要捧着她哄着她。可若是她哪个庶兄继承爵位,等爹娘没了,谁还会把她当回事!
说起来她会这样担心,也是自己作的,平时,仗着自己是嫡出,对着几个庶出的兄弟姐妹像对待下人一样,非打即骂,根本将谁也没放在眼里。
所以,她怎么能接受自己那么优秀的哥哥,将来会失去爵位!她恨死了叶白曦,都是那个女人害的,若不是她,她怎么会需要这样提心吊胆的活着!
她从来没想过,是自己的哥哥先要害别人才会被人反制,在她眼中,即使哥哥要害人,那也是那个人自找的,就应该乖乖的被哥哥害,连反抗也不行!
叶白曦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卫梓灵敢过来找茬,她必然会反抗,若是卫梓灵闹的太过分,她就抱着肚子直喊疼,说是被卫梓灵气的动了胎气!
原本还算“和睦”的卫府,天天被两人闹的乌烟瘴气的,大夫们也每日进出不断,简直像是府中有人病的快不行了。
叶白霜将这些事当笑话讲给陆惜听,陆惜也觉得既好笑又可悲。可她也不会同情叶白曦,当初若不是她起了害人之心,自己也不一定会落到这样的地步,现在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这边叶远致前脚刚走,后脚门房上便来报说是有客来访。
叶白霜满脸疑惑的去正厅,却见方行远正捧着个二尺见方的漆雕木匣,颇为拘束的站在厅中,动作谨慎的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方掌柜怎么不坐?”
方行远单手托着匣子笑了笑:“国公爷交待了,对夫人得恭敬些。”
这话说的有趣,叶白霜禁不住笑道:“我还当方掌柜是怕折腾了这匣子。”
“夫人果然慧眼,这可是宝贝,万一出了问题,十个老方我都赔不起。”方行远将匣子打开,“夫人且看。”
竟是一匣子的红宝石,在配上精致的漆雕盒子,顿时满室生辉。
叶白霜挑了挑眉:“这是做什么?”
“国公爷说这是给夫人添妆用的,回头打上几幅头面或者首饰都可。”方行远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什么闹心事,一言难尽道,“国公爷还说了,这玩意儿不值当什么,夫人随便拿去玩儿都成。”
方行远这会儿简直是心都在滴血,这还叫不值当什么?这种色泽和品相的红宝石,哪怕是皇帝的内库里怕是都翻不出来。
“……”叶白霜无语片刻,抬起头按了按直抽抽的眉心,“他给我添什么妆?添妆是他的事儿吗?”
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好吗?!
谁家成亲还让未婚夫给添妆的???这人怎么就这么能耐呢?
方行远干咳一声,尴尬的涨红了脸,吭吭哧哧了好一会儿才道:“这问题国公爷也交待了……”
“……你们国公爷可真是料事如神。”
“那可不!”方行远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完事又想起自个马上要说的话,登时一脸菜色,“国公爷说,他不但要做你的未婚夫,将来还要做你的夫婿,同时也想做您的家人亲人,所以这妆……合该他添上一份。”
“……”
叶白霜怔愣了片刻才伸手接过木匣,她以前曾听人说过夫妻做久了,就会如同亲人一般。
要把两辈子加起来,她和成敖确实是老夫老妻了。
上辈子她没什么亲人缘,爱重她的,被她亲手放弃,却对利用她的人掏心掏肺。
所以,成敖此举……是在替她间接的补上亲缘?
她垂下眼睫,唇角微微弯了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