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几个黑衣人正朝着他们过来,八皇子只得把船上的纱幔都扯下来,用烛火燃起,让火烧得更大,他则趁着火势,带湷姜一同跳湖,寻找一线生机。
才刚刚落水,湷姜就大喊大叫起来,死命的拽着八皇子。
见八皇子和湷姜齐齐落水,黑衣杀手们也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为首的黑衣人示意他们停下,命令道:“放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八皇子一下慌了神,没想到这些杀手会做得如此决绝,可他根本就来不及思考,趁着无数飞悬在半空中的箭:“吸气!”
说罢,他的大手已经摁下湷姜的头,身侧有无数箭刃闪过,湖底的水冰凉刺骨,乍然冻了个哆嗦,湷姜瞬间清醒了。
纵然水性再好,八皇子也架不住杀手们的这阵折腾,只勉强顺着水流漂到了岸边。
在水底冻了半宿,所幸两人身体结实,没有因此有不舒服的地方,身上除了些擦伤以外,也不见什么伤势。
“那些杀手,是冲我来的,连累了公子,邵某实属惭愧。”
浑身湿漉漉的坐在岸边,八皇子心生愧疚,倘若今日不走运,还会多害一个无辜的人丧命。
他这几日不问政事,整日饮酒作乐,却也没让渭帝放下戒备之心,只怕这件事还没有完。
“哪里哪里,邵兄与我萍水相逢,请我吃酒游湖,我已是感激不尽,何况你对我还有救命之恩,对此不必挂怀。”
亦或者世上从此再无湷姜,再也无法与京都的皇子们联姻,也好,总好过与一个不喜欢的人共度一生,世上又多了一个伤心人。
八皇子同湷姜相互搀扶,在岸边干燥的石子堆就近生了火。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夜色寒凉,八皇子自顾自的把衣服都脱下来,随手搭在火堆旁边的木头架上。
“你这是做什么?!”
湷姜侧着身子,把头撇在一边,不去看八皇子。
塞上虽然民风奔放,但湷姜还没有过这样与男子同处的落魄经历,身为塞上的和亲公主,有辱声名,更何况还是个素不相识的人。
“自然是生火取暖了。”八皇子把衣服都摊开整理好挂在由几根木棍组成的木架子上,“身子不暖起来,别说那些杀手,只怕我们今夜都熬不过。”
八皇子所言非虚,去年的冬天冻死了很多人,今年的春天又来得晚,时下白日晴空万里,夜里偶然还倒春寒。
湷姜在空气中呵出白气,把身子紧了紧,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她如何能在一个外男面前脱衣服,今后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此刻是想哭,想后悔从六皇子府里出来,也来不及了。
八皇子见湷姜执意不愿脱下湿衣服,只得多添了几根柴,想让她好受些。
可这漫漫长夜,稍有不慎,就有来无回,八皇子强打起精神,寻了一些话让湷姜接。
开始还有问有答,不一会儿,湷姜的声音就越来越小,八皇子凑近一看,才发现她的小脸冻得煞白,看见他还惊恐的挣脱,不时往后退,像是在防着万花楼里的姑娘。
“公子这样,与被那些杀手追杀有何异?”
话音落下,湷姜听后便不能再忍了。
“你怎知没有异同,若不是同你喝酒游湖,我岂会落得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