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燃烧的火光,作战的士兵们再一次的看见那些朝他们扑过来的“敌人”。
有满头皱纹,头发已经斑白了老人。也有脚步轻柔,在未来充满无限希望的孩子。有身材健壮,本该劳作的男人,也有体态轻盈的女人……
更多的,则是和他们身穿同样的军装,在半个多月前还在一起参加着训练,一起在入夜熄灯前吹过牛,侃过大山,一起扛过枪,一起站过岗………的兄弟。
甚至有的战士还在火光的映照中找到了曾经一直睡在他下铺的家伙。
虽然“他”的脸早已经被新鲜的血液涂抹过一遍又一遍,眼睛里也不复曾经的神采。但是,这位战土还是从模糊的火光中一眼就从层层叠叠的尸群中找到了“他”。
凭借的就是多年来对彼此的熟悉。可是,谁也不知道,这熟悉的背后,是怎样的一种友情。
防线后的战士因为不断杀戮而变得冷血坚守的双眼突然出现了拨动。持枪的双手也在轻微的颤抖。
可就在下一瞬。战士手中的制式步枪口微调,扳机紧扣。
“哒哒哒哒哒”一串清脆的枪声响起。紧持的步枪喷射出绚丽的火花。每一朵火花都化做了一颗催命的炙热子弹。射进了他曾经的挚友,如今的仇敌颅骨中。昔日一起的“战友”脑袋轰然爆开,身子一僵,无力的倒地。
似乎只有死亡对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同样的情形在防线里各个角落一齐上演。
“叮叮叮……”
战士亲眼看到他下铺的兄弟死在了他的面前,眼睛里重新恢复了厮杀的冷血。想要继续开枪,枪膛里却传出一连串空仓挂机的声音。
战士伸手熟练的向自己的腰间摸去,从左边摸到右边,腰间里一个多基数的弹药中已经在此之前消耗殆尽了。在他的脚边,是一个个早己射空的弹夹如同垃圾般被弃置在地上。一个接着一个。
战士抬头看向了仅距自己十多米远的临时弹药补给点。那里,被撬开的弹药箱杂乱无章随意的摆放着。在角落,还有几箱被橇开的箱子里露出被火光映照成金色的子弹。以及一些饮用水和军用罐头。
战士想去取,可是,时间在这一瞬间却显然已经不够用了。
如潮水一样的丧尸己经扑进了距离防线不足五米的距离。
五米是什么概念?这个距离就是即使现在已然入夜,但在火光的照耀下。这些防线里的战士也能看的清丧尸头顶上细小的发丝在随风吹动。浓重的血腥混合着淡淡的死尸气息扑面而来。
到了这个距离,瞄准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要能扣动扳机,他们个个都是神枪手。枪枪都能爆头的那种。丧尸就如同之前遭遇重机枪扫射一样,成片的倒下。
可是,即使是这样,大片的丧尸也悍不畏惧这层层的金属风暴。前面倒下了一个,立刻就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补上去。
它们似乎就是固执的要用无数同伴的命,来搭建一座连接着防线最后一点距离的桥。
不少人嘶吼着,咆哮着,叫嚣着,射出手中枪械弹夹里最后的存弹。
谁都知道,他们已经输了,输的很彻底。可是,这一群军人中,没有一个逃跑的。可能,在他们的心中,即使他们己然输掉了全部,这其中也包括自己年轻的生命。即使这样,他们也是输在了守土的战役中。
军人,不都该是这样的么?
四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