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裴月凝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泪花,总算是将这份痛苦咽下,眼瞧着薛明绩将最后一块瓷片捏出来才松了口气,自己鼓着腮帮子吹着气,丝丝凉风减轻了痛意。
整只手还是掌火辣辣的痛,吹气也不管用后裴月凝只能不停地甩着手,往来生风,稍稍能缓解痛意,手背上却多了一道红印,自己哪里出这么多血?
还没等细想见薛明绩又拿东西走过来,蹙起眉颤抖问道:“又要干嘛?”
“上药。”薛明绩掌心染满了鲜血,简单清理了她的伤口后就将药粉洒在她的掌心上,刺痛的感觉惊的裴月凝不住抖动着手,等药粉铺匀又缠好了纱布,整只手被裹成了猪蹄。
薛明绩在水盆中简单的净手,可手掌轻贴到腹部时指尖沾染了鲜血,浓烈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中,莫名让裴月凝心惊。
她用仅剩的右手再次触碰这薛明绩的腹部伤口,清楚的看到鲜血不断涌出,将衣袍浸染成暗红色,紧张道:“九叔你受伤了?什么时候受的伤啊?”
方才在酒楼之中,那些家丁根本无法近他身,压倒性的优势碾压一众人,怎么可能受伤?
“旧伤,不必担心。”薛明绩后退一步将衣袍扯下一道勒在腰间,全然不在意的样子,裴月凝心里隐隐作痛。
可自己一只手根本拉不住他,索性用整只手臂搂住了薛明绩,将他拉到自己的房中,“不行,你这伤口得包扎一下。”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你自己包扎,二是我替你包扎,你自己选!”裴月凝郑重的看着他,他太不爱惜自己,也不将自己当回事,把自己的伤口包的这么严实,怎么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
裴月凝轻轻一拉将缠在腰间的一道衣袍解下,一只手沾在清水之中将帕子沾湿,见薛明绩还站在原地不动,伸手要触及那腰带之时,薛明绩浅笑一声,“我自己来。”
说话间他动手解自己的腰带,裴月凝还在一旁张罗的替他准备好一切,“柜子里有衣袍都是我兄长的被我拿过来了,随便穿别客气,药还有很多不用省。”
“我知道了。”薛明绩望着摆成一排的瓶瓶罐罐,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暖意,自己正欲宽衣解带,裴月凝惊慌的转过头用一只手替他拢好门。
薛明绩打量着这间闺房,暗沉空荡,好似与以前不大一样,连柜子里都是男装居多。
推开房门,台阶前映衬着裴月凝一道孤寂的背影,他迈步走了过去,“我换好了。”
矗立良久没有等到她的回答,薛明绩凑过去只看到她靠在柱子旁沉沉睡去,寒风吹拂,裴月凝环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薛明绩一手穿过她的腿弯,一手搂住她的肩头将她抱起,转身再次走进闺房中,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月华洒在她光洁的脸上仿佛镀上一层银辉。
薛明绩爱怜的拂过她的额发,她小时候也是这般将她背回府,等到裴府的时候她也在自己的肩头熟睡。
此时的裴月凝睡得不大安宁,眉心皱起,右手捂住他的掌心喃喃自语,“爹爹给月儿讲故事...”
薛明绩被她拉住生怕自己甩开她的手,就会将她吵醒,屈身坐在床边任由她环着自己的臂弯,给她讲起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