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是爹爹第一次要她自己保护自己,意味着裴戟再没办法保护她也没办法保护这个家,而那时的裴月凝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裴戟,你要抗旨吗?”官兵握着圣旨的手横在当下,瞧着裴戟一瞪眼睛也有三分畏惧,悬在空中的手微微颤抖,冷毅的气势压抑得他快要窒息,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不要牵连到老臣的女儿!”裴戟站在裴月凝的面前,能曾经她厌恶迂腐的老爹,也是这般伟岸的护着她,“老臣与你们走就是了!”
随着那道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裴月凝是最后一次见到裴戟,也是她最裴府的最后一晚。
现在她就站在裴府中,而父兄在牢狱之中,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才行。
李彩从正厅走了出来,点着脚生怕惊扰到裴月凝,裴月凝还是听到了脚步声,回头笑着对她道:“彩儿,你愿意帮我个忙吗?也是帮你自己。”
“奴婢但凭小姐吩咐。”李彩单膝跪在裴月凝的面前,以表忠心,裴月凝看得出来她的忠诚,但不愿意将她收作自己的婢女,“彩儿,你并不是我的奴婢,我不会用这样的身份束缚住你。”
“可...”李彩刚想说些什么,又被裴月凝堵住了她的话,“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若是你狠不下心,我就自己去做。”
裴月凝失魂落魄的走到房内,看着堆积成小山一样的苹果她笑得有些心酸。
夜色如惑,在牢狱中的席安就没有那么悠闲,刑部大牢之中,席安蜷缩在角落里不能成眠,戒备的看着每个囚犯,这些人的每一个些许的举动都会吓到他。
他在这里已经过了一日,自家小姐连个动静都没有,只是让他犯事入狱,他如今做到了,不会小姐不认账,将他丢在这里不管吧?
他真的只是担心小姐的安全才打扰她与薛侯的,不会因为那日的吵嚷,小姐要将自己彻底抹除吧,不能吧?不能吧?
薛府之中,一大箱子一大箱子的银子整齐的摆放在薛攸之的房中,这都是他多年积攒下来的银子,算作是自己的私银,也从来没有跟祖母跟那个不省心的妹妹提起过。
白花花的银子在月光下更为耀眼,他将每一个箱子亲手封好摆在自己房内,等着明日叫了小厮抬到裴府。
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薛攸之警惕起来,蹑手蹑脚的凑到门前问道:“这么晚了,谁啊?”
“你美貌的妹妹啊。”薛幼荷在门外轻声的道,每当她这般轻声细语,就绝对有问题,薛攸之没有先去开门,隔着门问道:“你有事吗?不重要可以明日再谈。”
薛攸之的声音越来越远,气得薛幼荷疯狂的敲门,“当然是有事了,还是顶重要的。”
“你能有什么事啊,除了要钱还是要钱!”薛攸之翻着白眼,当然门外那人是看不到的,但从他的语气中也能感觉得到不削之意。
“你这当哥哥的生意做得大了,给妹妹点钱花怎么了,况且我只是买些好看的衣裳,我穿着出去好看,不也是给薛府长脸嘛!”
薛幼荷气得又踢了房门一脚,这个哥哥真是铁公鸡一毛不拔,每次都需要软磨硬泡一阵子,才能从他身上搜刮出一些。
“那就别出去丢人了!”薛攸之忍不住亲自管教起这个妹妹来,“总买衣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没人喜欢你,再过两年议亲都费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