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赵飞扬此言一出,铃铛顿时沉默了不少,但片刻犹豫之后,她还是坚持道:“师兄,你说的我都理解,可是忘忧真的,她以后定能助你,要就这么把她……师兄你会后悔。”
“或许会。”
此刻,赵飞扬就像是一块寒冰,根本一点感情都没有,“但,那都是日后之事,眼下,绝不会。”
“你非要杀了他?”
铃铛彻底急了,她的眼圈红了,泪水就在里面打转,却没有流淌出来,看着她这副模样,赵飞扬真是心痛万分,自己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出身武林,生性开朗脆辣的铃铛,竟会这般委屈,赵飞扬甚至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一阵犹豫之后,对视的漠然后,终于,还是他败下阵来。
轻轻伸出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可铃铛却在挣扎。
“丫头,我答应你,不杀她。”
短短九个字,此刻从他口中道出,仿佛又万钧之力,铃铛一时间还未反应过来,可赵飞扬已吻在她额头上,用手轻拭她一双眸子道:“我可以不杀她,只要她能亲口承认,道明其中一切原由。我就不杀她……可是尚需严惩。”
“严惩?”
听到这两个字,铃铛又紧张起来,但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求下情来,只能担心道:“师兄要怎么惩罚她?”
“还不知道……”
赵飞扬搂着铃铛的肩膀,仰起头来,斜望着月光,“总之,要让所有人怕,要他们以此为戒,要任何人都不敢欺骗我,包括那些还未来到我面前,投入我门下之人……丫头,我变了吧?”
铃铛被他问的一怔,刚要开口,忽然之间一点松香味道飘入屋中,紧接着透过窗子就看院子里一阵浓烟无端涌起,瞬间将所有视线遮挡。
与此同时,还有一道声音幽幽响起,“哈哈哈,不知院中人,可想与吾一见否?”
院中这声音传来,赵飞扬和铃铛皆是一振!又起是赵飞扬,他对这略有沙哑的声音记忆非常深刻,正是那天夜里,浓烟中人!
眼中寒光一闪,赵飞扬给了铃铛一个眼色,冲窗外道:“来者皆是客,此地虽非我居所,却也当尽地主之谊。客人稍等,我这就出去。”
赵飞扬从床上起身,铃铛也擦去眼泪,忙帮他换好服饰,接着二人来到院中,其实在他们两个出来之前,院子里的其他人就都被惊动了。
玉殛子、罗、林、姜四人已在院子里站定,除了玉殛子外,其他三人各持兵器,警惕的监视着浓烟深处。
在他们外围,二十名金吾侍卫也都列阵整装,以云行阵三人一组,相互勾连成半圆形将浓烟兜住。
所谓云行阵,就是一二一二一模式列阵,首先选取一个点,纵向排列两人,而后在他们两人的间隙,分别向左右各安置一人,然后再于那一人之左或右侧,安置两人,以此类推。
这种阵法,相互勾连多变,往来进退之间,可化二十四形,人与人之间相互呼应,已偶数为配伍,取防而舍攻。
眼见这一幕,赵飞扬深吸一口气,挽着铃铛走到玉殛子四人最前列,冲那浓烟中道:“这位朋友,何必装神弄鬼?既然来了,不如现身如何?”
“哈哈哈!”
浓烟之内,一声淡笑响起,那声音道:“神鬼之说,岂是人为能冒充的吗?这里不是说话地方,众位可随吾往山中一游。”
“山中……”
林意深面色一沉,贴在赵飞扬耳后悄声道:“飞扬兄,事出古怪,不要随他去得好!”
赵飞扬眯着眼睛,没有急着回答,心中权衡间,那浓烟内又道:“不必怀疑,吾无歹意,只希望与各位谈一谈。”
“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