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顿时黑了黑脸,声音里透了些警告,“许公子,你想清楚了再说。”
卢氏分明是没听到自己想听的,于是出言威胁了。但许丛扬从来都不是个善茬,他爹户部侍郎贪迷女色,家中女眷众多,他便是在后宅的诸番算计中长大的,自然最懂审时度势。
他眼观鼻,鼻观心,一脸无辜道,“夫人这是何意,不过是几个时辰前的事,在下还不至健忘如此。在下确实没见过世子夫人。”
许丛扬说完,扭头看向顾宁霜,嘴角流露一丝恶意的笑,却在转回头去时又恢复正经模样,“原本有些事实在是难以启齿,但眼下涉及世子夫人的清白,在下也不敢隐瞒了。今日与在下有约的乃是世子夫人的姐姐,我俩互相倾慕,今日也是顾大姑娘先递信给我的。”
顾宁霜气极,她就知道许丛扬是个卑鄙小人。也是她失算,早知道不如花点银子找个无赖。
可眼下,却不得不先洗脱自己。
“你胡说!与你相识的人,分明是我妹妹,与你私会的也是她。一定是她给了你银子,让你来诬蔑我?”顾宁霜“嘤嘤嘤”的,脸上几乎写着“我受了折辱”这几个字。
她心里想着,许丛扬反正也没证据,只要自己表现得够可怜,谁都不能将此事算到她头上来。
可谁料许丛扬正色道,“我是户部侍郎家的公子,又如何会缺银子,顾姑娘这诬蔑也太没水平了些。再者说,顾姑娘发间还插着在下送的发簪,此簪购于珍宝阁,派人去问一问,便知买的人是谁。”
这便是变相证明了,许丛扬与顾宁霜之间绝非顾宁霜所说的毫无关系。
顾宁霜的脸一下子灰败下去,再也无法反驳。她不过是觉得许丛扬送的发簪质地不错样式又新奇,才多戴了两日,谁能料到竟然成了证据了。
“唉。”顾宁嫣叹了一口气,拂了拂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痕,张口嘲讽道,“姐姐,这种栽赃陷害的事情,下次你就别做了。做又做不好,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家丑外扬,让别人看了热闹,何必呢!”
“你!”顾宁霜羞愤至极,恨不得扑上去撕了顾宁嫣的嘴,却到底顾忌此处是淮阴侯府,不敢乱来。
事情瞬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卢氏见无机可趁,也就变得意兴阑珊,“今日之事,多谢许公子了。”
许丛扬再次行了一礼,一脸的光风霁月,还登鼻子上脸道,“这是小侄应该的,既然误会已解除,小侄就先行告退了。”
语完,又朝陆凛拱了拱手,快速地离开了这个修罗场。
顾宁霜见众人的目光都集在她身上,心中害怕,竟是转身跟上许丛扬跑了。
顾宁嫣看得瞠目结舌,都拿重生剧本了,怎么还能这么蠢?“既然嫣儿是无辜的,此事便到此为止吧。”卢氏慢悠悠地说完,就起身由丫鬟扶着离开。
蒋芸姗一脸丧气地跟着也要走,才刚动了动,就被顾宁嫣叫住了。
“等一等。”
蒋芸姗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你要干嘛?”
顾宁嫣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我记得方才有人说我是淫妇?还说我是祸水?现在我既是清白的,是不是便应得一声道歉?”
蒋芸姗一脸愤恨,她一点也不想跟这个女人道歉,便只能看向陆凛,“表哥,我只是一时气愤,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