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她,各自的眸中透着不一样的神色。
蒋芸姗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却拉不下脸来道歉。
一直如同隐形人的陆迟忽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中透着讥讽,钻入蒋芸姗的耳朵里令她不由心口一冷。
下一秒,只见陆迟开口道,“我劝表姐还是慎言。咱们都是没了母亲的,可到底还是不同的。两位堂姐再怎么说,也还有父亲和兄弟,而我与姐姐也是相依为命。只有表姐不一样,你是孤身一人。”
蒋芸姗一下子涨红了脸,陆迟说话的语气极淡,好似在谈论着天气,然而却是硬生生地将她与他们区分开来了。
她怔了一会儿,对上陆迟淡漠到几近冰冷的眸子,心头寒意更堪,连带着说话都提不起声音。
“我……只是一时失言,表弟为什么要这么奚落我?”
陆迟转开脸,丢下一句,“难道不是你自取其辱吗?”
蒋芸姗瞬间怒意焦心,站起身就要走。就在这时,意外忽然发生了。也不知是哪家游人玩耍的藤球飞了过来,砸翻了几人围坐的小几。
陆臻臻更是被藤球擦到了肩膀,一时间,几人多少有些狼狈。
几位少年匆匆赶了上来,从衣饰上看,便知是京城里有头脸的人物。只不过,陆臻臻这几个闺阁女子并不认识,而陆迟少在外头走动,自然也不认识。
其中一位红衣少年捡起了藤球,顺口说了一句,“你们这一群人都没长眼睛吗?这么大一个藤球飞过来,都瞧不见?”
话说完,眼睛往陆臻臻身上扫了一眼,一副很是嫌弃她躲得慢的样子。
听了这话,陆缨缨瞬间炸了,“你什么意思,是你的藤球砸中了我们,明明就是你没长眼,怎么还倒打一耙。”
红衣少年没料到竟有人敢呛自己,愣了愣,这才怒气冲冲道,“你们躲在这树下,我怎么可能看得到。藤球它要往这边跑,我怎么可能懒得住。”
“再说了,本公子也是为了你们好。若是长了眼睛,早早躲开,哪里至于吃这苦头。”
陆缨缨简直要气坏了,这是谁家三观长歪的纨绔子弟,倒打一耙的本事可真够厉害的。
她冷笑一声,“那我可真是谢谢你。”
红衣少年觉得自己被内涵了,气冲冲道,“小丫头,你这是谢人的态度吗?你知道我姑母是谁吗?”
陆缨缨回瞪过去,“那你知道我哥是谁吗?”
两个人犹如斗气的小学鸡,谁也不让谁。
就在此时,几人之中唯一打扮得如同读书人的男子出面拱手道,“抱歉诸位,是我们莽撞了。”
随即又对陆臻臻道,“不小心砸中姑娘,是我们的不是,在下在这厢向姑娘赔礼了。”
陆臻臻微微一愣,撞进对方的眸中,只觉得那深眸之下似乎蕴藏了什么东西。
小动物的直觉让陆臻臻微微蹙了蹙眉头,虽则此人面上释放着善意,可她却仍觉得不太舒服。
一旁的陆迟不着痕迹地挡到了自家堂姐面前,隔开了她与男子,面上挂着一丝无害的笑容,对其拱手道,“多谢兄台,家姐无碍,兄台不用放在心上。”
柳文霖见无法接触到陆臻臻,心底有些失望,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拱了拱手,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