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淮南水患平定,谢燕霄知人善任,治灾有劳,擢升为吏部侍郎。
而吏部与工部也遭到了大清洗,但凡与淮南堤坝坍塌案有所牵扯的官员,或直接罢官,或降职处理。
一时间,谢家在朝堂之上风头无两。
下朝后,谢燕霄谢过了几位上前恭喜的同僚,余光就瞥见三皇子阴沉着脸走过来。
“恭喜谢侍郎高升,谢侍郎还真是神机妙算啊,淮南才刚开始下雨,谢侍郎就亲赴淮南紧盯堤坝,这侍郎之位,你不坐,谁坐啊。”
三皇子眼神晦暗如刺,皮笑肉不笑,一看便是上前来找茬的。
身旁几位大臣暗自冷汗,拱了拱手便开溜了。
要知道,原来的吏部侍郎可是三皇子一系的人,如今让谢燕霄顶了位,三皇子这心情能好吗?这时候,若站在谢燕霄身边,保不齐被牵连。
谢燕霄波澜不惊,似听不出三皇子话中的嘲讽一般,“殿下谬赞,微臣也不过是借殿下的光罢了。殿下预测淮南大雨连绵,微臣这才想到水患灾情,也只是提前防范罢了。”
三皇子脸色一沉,冷哼道,“既然做了吏部侍郎,就好好做。可别三两天,就被撸了下来。”
谢燕霄越发谦卑诚恳,“得陛下器重,微臣必定竭尽所能,清整吏治。”
三皇子顿时气得拂袖而去。
不远处,陆凛缓缓走过来,调侃道,“你说话如此不客气,就不怕三皇子日后暗中针对你?”
谢燕霄收了那副装出来的谦恭,无所谓道,“彼此彼此,得罪了二皇子,你的日子也不比我好过。”
陆凛未语,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只不过是提前对上而已,倒不以为惧。
两人并肩往外走,到了宫门口,谢燕霄又道,“月中祖父生辰,想着也不大办,就一家人聚一聚。”
“知道了。”陆凛应了一声。
谢太傅为官几十载,又曾为帝师,于朝中地位举足轻重。未致仕前,就连虞太师都要敬其三分。
但谢太傅为人清正,不爱钻营权术,偏又生了玲珑心窍,朝堂之事了然于心。在其位时,辅佐崇帝稳固社稷,致仕后便安心在家养鸟逗猫。
不结党营私,不广收门生,实乃一股清流。
谢太傅生辰那日,陆凛夫妇一早便到了。
看着底下的儿孙,谢太傅心情极好。
“淮南水患一案,你们兄弟二人做得不错。我谢家虽不贪慕权势,但该争的还是要争,为的不是自己,而是百姓与社稷。”
谢燕霄与陆凛起身,“谢祖父提点。”
谢太傅目光扫向陆凛,板了板脸道,“最近你闹出的动静可不小,身子可大好了?”
陆凛知道谢太傅指的是行宫一事,淡笑道,“孙儿身强体壮,一点小伤而已,外祖父不必担心。”
谢太傅十分隐晦地哼了一声,“你伤到的总归是头,切莫大意。一会儿陪祖父下两盘棋,让祖父看看你有没有被砸蠢。”
一旁,顾宁嫣忍不住偷笑,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前一秒还是超凡睿智,但一对上自家爱闯祸的孙辈,立刻就破功了。